“世子雄才伟略,胆识过人,可惜过于仁慈,这才遣本史过来,将此等好消息告知各位。”

郑府尹眼珠转了转,试探着问道:

“仅凭四五千人马驻守南浦港,宋国世子就敢让我等前去投降,就不怕灰飞烟灭吗?”

“灰飞烟灭?”沈惟敬挑了挑眉毛,用手指着一干官员,出声狂笑:

“就凭你等这些土鸡瓦狗?

告诉你等也无妨,如今南浦港守军三千,其中还有一千辅兵,如果尔等不怕天朝怪罪,不怕宋朝报复,尽管来战。

不过,本史还是要奉劝几位斟酌清楚,与天朝为敌、与大宋为敌的下场。”

说罢,沈惟敬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要走。

营中甲士纷纷亮出长刀、长枪,挡住了去路。

“让他走,我朝鲜乃礼仪之邦,还不至于做为难使节的事情。”俞观察使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甲士们闻言,收回刀枪,退到两旁,让开了道路。

沈惟敬嘴角微勾,侧身朝一干朝鲜官员咧嘴笑道:

“记住,就三日,尔等可要珍惜。”

说着,骑着小矮马,哒哒哒地离开了朝军大营,

等沈惟敬走了,观察使等人才重新回到营帐。

刚进营帐,郑府尹就连声骂道:

“何其狂妄,何其嚣张,竟让我等撤军赔罪,还要给一百万两抚恤金,简直是疯了。”

无能狂怒片刻,他才疑惑地看向沉默不语的观察使:

“俞大人,以你看来,大明给宋国密旨,接纳安抚流民的事情,是真是假?”

俞观察使双目微垂,沉吟半晌,才摇头说道:

“不好说。

嘉靖帝心思深沉、布局深远,二十余年不上朝,却依然可以把控朝政,稳如泰山,就凭这份帝王心术,就不是我等可以揣测。

如今大明灾害不断,北有鞑虏,南有倭寇,对流民赈灾之事力有未逮也算合理。”

郑府尹身子一颤,脸上顿时煞白:

“如此以来,岂不是……”

严冰眉毛一挑,不屑地说道:

“两位大人,这是那宋国世子的空城计,难道看不出来?

如今宋国战船撤离大同江,南浦港兵力空虚,如此良机,怎能错过?”

郑府尹迟疑道:

“万一宋国真是得了大明的密旨接收流民,此时我等进攻,会招来天朝怪罪的。”

“愚蠢,”严冰完全不给郑府尹面子,斥责说道:

“就算所言是真,那也是密旨,密旨懂吗?

我等只是剿倭救民,密旨之类的东西,怎会知晓?

只要动作够快,下手够狠,事后清理干净,就算大明心有不甘,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怎会怪罪我等。”

郑府尹虽然脸上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朝观察使看去:

“俞大人,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