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样的虚荣心不叫尊严,但从小就不知道尊严为何物的人,又怎么可能去追求那种没有见过的东西?”

说到这。

汤如男忽地把酒杯递到陆天明面前。

陆天明很自然的给她倒上酒。

接着给自己也来了一杯。

轻轻同对方碰过杯后,陆天明轻声道:“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自然无足轻重,你的想法我接受不了,但表示理解。”

汤如男展颜一笑:“有一个人也跟你一样理解不了我的想法,所以他早早就离开了这里,还好,他好像过得也蛮不错。”

“你哥哥?”

“是的,同母异父的哥哥。”

说着,汤如男先干为敬。

并且将酒杯反转举在空中,示意自己滴酒未剩。

陆天明笑了笑,一口将杯中之酒饮尽。

“你们的关系好像很一般?”陆天明忽地问道。

汤如男伸出食指摇了摇:“你错了,他跟我的关系很好,而我跟他的关系一般。”

陆天明觉得有些头晕:“有什么区别?”

“他会为我死,而我看见他就烦。”

“为什么?”

“因为他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一直是我养着他。”

陆天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

一个女孩要在这样的地方养家糊口。

用什么方式,显而易见。

他更不会去追问汤如男的母亲去了哪里。

薛尘告诉过陆天明,汤如男的哥哥离开花街时,才十五岁。

而一个母亲如果还活着,又怎么会让十来岁的女儿去挣钱?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哥哥来替自己杀人?”陆天明奇怪道。

汤如男笑了笑:“你没有兄妹吧?”

陆天明点头:“有亲如兄妹的人。”

“那不一样,没有血缘关系,多少差点意思。我讨厌哥哥,但并不是不爱他,一个是情绪,一个是情感,如果通知他过来杀人,我怕他死在这里,到时候,我就真的举目无亲了。”

汤如男说得极其认真。

眼里那丝提起哥哥时的温柔,忽隐忽现。

“我是陌生人,所以哪怕死在嘎洼老匹夫的府里也没关系?”陆天明耸了耸肩。

“陌生人之间,不就是各取所需吗?”汤如男浅浅笑着,表现得极其自然。

“这倒也是,不过有一件事我想提前告诉你,我和薛尘接下来的旅途极其凶险,有可能会死,哪怕这样,你也要我去杀人吗?”陆天明提醒道。

“以你刚才表现出的实力,要去做的事情绝不是小事,既然不是小事,就会有风险。我担心哥哥的生死不假,可是我更希望他能做一番事情出来,长期一个人生活在犄角旮旯里,有什么出息?”

汤如男非常平静。

话语里看似前后矛盾,但能听出语气中怒其不争的担忧。

想想也能理解。

一个妹妹,又怎么会甘心自己颇有本领的亲哥哥躲在某个地方沉沦。

陆天明轻轻摩挲着手里的酒杯。

用沉默肯定了汤如男的猜测。

少顷过后,他认真问道:“替你杀这个人,难度大吗?”

汤如男媚眼闪动,回头指了指自己的床。

“难度和把你哄到那里去差不多。”

陆天明叹了口气。

“这难度果然够大,天下当真没有白吃的午餐。”

汤如男捂嘴轻笑。

“我知道有一种人,癖好比较特殊,你抽空去找出名的医师看看有没有的治,不然要断子绝孙哩。”

陆天明一摊手:“胡说八道,我只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