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开始摇头晃脑。

嘴里念念有词。

声音很模糊,依稀能听出来是个名字:灰灰。

也不知道是人的名字,还是狗的名字。

女人的脸上开始出现一抹幸福。

她一手虚环,另一手做拍打状。

就像抱小孩子那样,安慰着并不存在的灰灰。

她的眼睛弯着,笑得很甜。

可她笑得越甜,就越说明她的精神有问题。

笑了片刻,她突然开始流眼泪。

手上的动作也大了起来。

她手中的灰灰,似乎被什么东西夺走了。

于是她开始张牙舞爪在空中乱抓。

说出的话依然含糊不清。

但有几个字陆天明听得清晰无比:还给我!

还什么?

还灰灰?

灰灰到底是人,还是狗,或者是一个从小就带着睡觉的布娃娃?

但无论是什么。

这个灰灰,绝对是这个女人的执念,是她的精神寄托。

寒风吹过。

女人打了个冷颤。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换了一个位置后。

开始拼命挖土。

挖得满手是血了都还没有停。

边挖边哭,边哭边喊。

但无论是哭还是喊。

都压低声音小心翼翼。

槐树底下的泥土显然做过处理。

挖了半天,除了几道指痕,就只有女人的血。

陆天明放下窗户。

他没有回去睡觉。

仍在这里等着。

几乎是放下窗户的一瞬间,院内传来脚步声。

“臭婆娘,不去睡觉在这发什么疯?”

这声音陆天明听过,村长龚大定的。

男人的声音很愤怒,但多是气音,他在极力控制音量。

女人还是那般咿呀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