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承认张平是你杀的了,我又不是猪脑袋。”刘大宝斜眼道。

“我动手,可不是看不起你,那东西,不是你能搞到手的。”

“我知道,自己多少斤两我清楚,我就是觉得,何海不该死。”

“他拿匕首刺我。”

“当我没说,应该在他坟头踩两脚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刘大宝忽然道:“明天我跟端木大哥南下。”

陆天明嘴角上扬:“想通了?”

“可不是嘛,我在这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去学医,起码不会花冤枉钱。”

“合着知道自己乱花钱啊?”

“我这不是怕你哪天咳死了,每年还得抽时间给你上香烧纸,急出来的吗。”

陆天明笑起来,眼睛跟月牙一样。

门口突然探进来个脑袋,颇为奇怪的打量屋内二人。

“我方才在外面,以为你们吵架呢?”

刘大宝咧嘴一笑:“端木大哥,我和天明打小就这样,让你见笑了。”

陆天明拿戒尺敲了刘大宝一下:“你不能叫端木大哥,你得叫师父。”

刘大宝面色忽地一黑:“靠,我这是降辈分了?”

端木斋摸着痦子上的毛,喜笑颜开。

第二天,小镇东边的官道上。

端木斋和刘大宝整装待发。

陆天明和风二娘来送人。

刘大宝他爹没敢来,怕哭。

刘大宝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被周世豪劫道那次。

此刻,他心中有紧张,有不舍,也有对远方的憧憬和期待。

“天明,我爹就拜托你了。”

“嗯,跟着你师父好好学,别丢咱梨花巷的脸面。”

“放心,端木大哥说我是医道一途的天纵之才,我相信他不会看错。”

“人家就是客套话,你听听就好了,人最宝贵的天赋,是努力。”

“瞅瞅,又要开始讲道理。”

陆天明笑笑,没说话。

“和杨二小姐的婚约昨晚上我退了,身体能不能好两说,我不能耽搁人家,对吧?”刘大宝神色有些许黯淡。

陆天明点头。

婚姻这事,从来不是两个人互有心意就能解决的。

半年,不长,可杨二小姐愿意,杨员外不见得愿意。

道过别后,刘大宝翻身上了马车。

端木斋不知道跟谁赌气,话也不说,僵硬的挥手过后,黑着脸钻进马车。

送走二人回来的路上,陆天明奇道:“风姐,端木大哥跟你怄气?”

“当时为了让他过来救人,我在信上说答应嫁给他。”

“啊?”陆天明一惊,“那你这不是食言了?”

“我觉得没有太大问题。”风二娘笑道,“他救他徒弟,关我什么事?”

陆天明瞅一眼大冬天穿得跟夏天一眼清凉的风二娘。

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老肩巨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