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可是杨掌柜?”

“正是杨某,贵客想买点什么,咱们店里的米粮虽不是上等,但也是好的。”

“我不买东西,我是送信的。有个叫闫齐的,从淮阳让我给杨掌柜捎封信,说这信很重要,让杨掌柜给什么主子。”

杨怀正立刻就知道闫齐说的是谁,江笙的状况余嬷嬷都给他说了,他也愁的不行。此刻听到有人捎来闫齐的信,喜出望外。

这边接信,那边拿出红封酬谢。来人临走,又转过身说:“那小哥还说,他可能得过些日子再回来,淮阳受灾,他得帮着舅老爷跑跑腿。”

杨怀正不敢怠慢,送走来人,马不停蹄去江家。江家的门房不是荷园的人,杨怀正说了一箩筐好话,又塞了三钱,才被允许进门。

杨怀正到二门处,二门的婆子平时没少受江笙的好处,很快余嬷嬷出来。余嬷嬷见杨怀正,忍不住悲伤。

“不知道姑娘病着,来做什么?仔细做好你的差事,好好守着。”

“娘,闫齐来信了。我来给姑娘送信。”

“闫齐来信了?你说闫齐来信了?在哪,快给我。”

余嬷嬷一把夺过杨怀正手里的信,蹬蹬蹬就往回跑,余嬷嬷一口气跑回荷园,上气不接下气。

“姑娘,闫齐,闫齐来信了。”

江笙双目空洞呆滞的转过来,看着余嬷嬷,没有丝毫反应。余嬷嬷抓住江笙的手,把信放到江笙手上。

“姑娘快看看,快看看闫齐说的什么,您不是一直都在等闫齐的信吗?”

“谁来信了?”

“闫齐啊,闫齐。”

“闫齐是谁?”

余嬷嬷吃了一惊,知道江笙是迷了心窍。

“姑娘怎么忘了,闫齐不是让姑娘派去看望舅老爷了,闫齐去淮阳看望舅老爷了。”

“什么,闫齐,闫齐——”

江笙猛地醒悟过来,闫齐来信了。

江笙颤抖着手,开几次都没有打开信。微雨急忙拿过信拆开来递给江笙,江笙忽然向后退,往床角缩,满目惊恐,浑身发抖,嘴里喃喃念叨:“不要,不要,不要——”

微雨明白江笙在害怕。

“姑娘,那奴婢先看信。”

江笙死死的盯着微雨,看着微雨的表情。微雨脸上的表情从沉静到惊喜,再到惊恐,忽然捂着嘴“呀——”一声。

江笙更加害怕,额头冷汗吧嗒吧嗒往下落,整个人摇摇欲坠。

“姑娘,闫齐说他见到舅老爷了,舅老爷舅太太都好,表少爷表姑娘也好。淮河发洪水,河水决堤了,冲毁了好多地方。”

“发水了决堤了舅舅”

江笙向后一仰,晕了过去。

余嬷嬷赶紧掐人中,好一番折腾总算是把江笙弄醒过来,江笙睁开眼。眼珠子转一圈,看到微雨,目光又转到微雨手中的信上,双眼一闭,眼泪从眼角滑落。“舅舅死了——”

微雨愣了愣,急忙辩解。“没有,舅老爷好好的。闫齐说舅老爷舅太太表少爷表姑娘都好好的。”

“什么?舅舅好好的?没死?”

“是呀,闫齐说的,七月十九,淮河涨水,河堤垮塌,碰巧舅老爷病了,没出城。表少爷代替舅老爷去巡视河堤,闫齐也去了,没事,只是洪水冲毁了很多庄稼。”

江笙一骨碌爬起来,从微雨手中夺过信,眼睛瞪的溜圆,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完一遍又看。

“微雨,闫齐说舅舅没事,舅母没事是吗?”

微雨点点头。

“你,你念给我听,我,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