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爹给你气球,爹穷,不得什么礼物。”石邦奇把刚吹鼓起来的猪尿包递给马老黑。

马老黑双手接上,跪在地上,“谢谢爹。”

“好儿子。”石邦奇充满父爱的说。

马老黑没有起身,直接转身对着石家神龛,“石家列祖列宗,我石登黑,正式认祖归宗,成为石家一员,我会孝敬父母,善待我的兄弟姐妹们,善待乡邻,好好工作,感谢感谢。”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拍掉膝盖上的灰尘,拿着猪尿包,“可以开饭了吗?爹,你儿子饿很。”

众人哈哈大笑。

“大家吃饭,大家吃饭。”张氏招呼着。

人太多,石家没有那么多饭桌,大家就用盆装好肉,放在地上,然后就开始吃饭,那一片片肥肉蘸着辣椒水,送到嘴里,那真香。农民淳朴善良大方豪爽的性格,从大口吃肉就看出来了。

石邦奇很久没有吃饱肉了,腮帮子鼓起来都还往嘴里送,马老黑也好不到哪里去,简直像亲父子。

张蓉在远处一边招呼乡邻一边看着自己的男人,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马老黑只是干儿子,不是石邦奇的私生子。她曾记得牛干巴说过结婚前是女儿身,再说石邦奇当兵两年多都没回来,这个马老黑不可能是石邦奇的崽。

张蓉这么一想,坚定自己的看法,然后就开始脸露出笑容。这女人吃醋起来很可怕。

“哎哟,肉真香,娘,娘,我们回来了。”来的是石邦奇的大儿子石登华和儿媳张莎莎,张氏走出来见一个多月不见的亲人,开心得不得了。

“快进来吃饭。”张氏嘱咐。

石登华和张莎莎很有礼貌的人,和来家里吃饭的几桌乡邻打招呼,然后才端起碗吃。

“大儿子,这是你大哥石登黑。”张氏指着马老黑对着儿子儿媳说。

“这不是马老黑马老师吗?怎么叫石登黑了娘?”石登华问。

“是啊娘,咋回事?”

“他认你爹叫亲爹。以后见面就叫他大哥就行,说来话长,以后再摆白好吗?”

“好。”石登华走到父亲和马老黑跟前,“爹,大哥。”

“乖儿子,有礼貌。”石邦奇把肉咽下去了,袖口把嘴巴抹干净了说。

“兄弟,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了,以后见到我不要喊马老师,喊我大哥。”马老黑接着说:“有空就到小学校看看我,我反正值班有空呢。”

“啊,好,好,我会去看大哥的,等我中考了就去看你。”石登华点头。他怎么多了同父异母的大哥呢?想问问父亲,又怕父亲说疯话———说不着边际的话,怕大家笑话呢,只能忍着。

客人渐渐散去,马老黑也醉醺醺的回去了。家里就剩下四口人坐在火坑边烤火。

几次话要出口,石登华又强忍着,他很想了解父亲的情史。

“儿子,去把水烟筒拿来,烟瘾犯了。”石邦奇吩咐。

“爹,我去。”张莎莎手脚麻利,已经站起来,到大门口去拿了。

一会,石邦奇享受着吐烟圈的乐趣,他今天非常开心,吃太饱了,见簸箕里摆满了猪肉,“这肉真想。”

“那是自家喂的,一点饲料都没有放,养了快一年,当然香。”张蓉自豪的说。

“母亲,辛苦你了。”石登华看着已经有皱纹的母亲说。

“辛苦了,李月芬。”石邦奇看着老婆张氏说。

“不辛苦。”张氏笑着说。此时的她开心极了,为了这个家,很值。

“爹,我婆婆叫张蓉,李月芬是你的亲家母,是我亲娘。”儿媳妇细声细气的纠正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