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夜闯土司府 (第12页)

宋记的话让王老五深感疑惑,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在此时提起有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记得当年王老五从古老爹那里一路兼程赶到了土司府,本想着见到家人后劝说父母和他一同离开,去古老爹那里一起生活,尽自己的一点孝道,尽管生活会比较清贫,但是最起码的温饱还能保证,只要一家人能够在一起,他相信再苦的日子也会过得十分快乐。

然而事与愿违,猝防不及的噩耗如五雷轰顶一般直击王老五的头顶,那时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哭昏过多少回,又是多少次在悲痛中苏醒......

往事不是不愿去想,而是往事太过沉痛,让人不忍回首。王老五很少会把这段悲痛的回忆在脑海里忆起,很多时候他都是尘封在自己的心底,不愿提及,只有在每年固定的那几日,他才会去土司府外的那几棵核桃树下祭拜一番,用心去缅怀着他逝去的亲人。

王老五停下了脚步,心情有些复杂,这时背上的宋记又问道:“老五,你知道土司府的人为何要杀害你的父母吗?”

略微沉默了一下,王老五声音有些悲沉的回道:“不知道,当年我赶去的时候,我的父母和大哥已经被杀害了,事后我也曾多番打听,可是始终查不出真实的情况,唯一比较可靠的说法,就是听好心人说起,是我父母无意发现了土司府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才遭致了杀生之祸,为了这件事,我一时冲动深夜潜入土司府内,想要宰了张天权替亲人报仇,不想仇没有报成,反而还连累了古老爹......”

短短几句话,勾起了王老五的回忆,一想起那段充满了鲜血的往事,他的神色就越发黯淡了下来。

记得那时的王老五心里除了对痛失亲人的悲痛之外,最多的便是对土司府这帮土匪的愤怒。

借着夜色,王老五背着猎弓手拿猎刀,悄悄潜伏在了土司府的外面暗中观察着动静。

夜黑风高杀人夜,怒视着土司府的同时,王老五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要不是这样,恐怕他早就提着猎刀杀进土司府中,用敌人的鲜血祭奠亲人们的在天之灵。

从前半夜一直蹲守到了后半夜,王老五始终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让他奇怪的是,以往入了夜的土司府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最多也就是些守夜的守卫巡逻放哨。但是今晚不同,先后不少拨人进出着土司府的大门,而且看那些人低沉着的脸色,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左等右等,眼看差不多快到了寅时,也就是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一直喧闹不已的土司府总算是冷清了下来,没有了迎来送往的热闹场景,换上了一副冷火秋烟的寂静之色。王老五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暗想终于到了该动手的时刻了。

蹑足潜踪,他来到了土司府的大门外,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他冷哼了一声,顺着院墙,他辗转来到了偏僻的一角,看看四下无人,王老五纵身一跳,凭借他的跳跃能力和高大的身躯,双手一用力,攀住墙头轻松的翻了上去。

借着月色,王老五趴在墙头上小心翼翼的查看着院中的情况。大院中十分的安静,除了偶尔巡逻的守卫在此经过之外,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就连堂正的几间卧室以及其他偏房也熄了灯,四外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月光静静洒落在房檐上和大院中的天井中。

等着又一队巡逻的人走了过去,王老五迫不及待的从墙头上翻了下来,行动迅速的来到了张天权的卧室前,先把脑袋凑到窗子前看了看,见屋内漆黑一团,又凑耳仔细听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动静。

“该不会不在屋里吧?”王老五心里嘀咕了一声,接着把猎刀轻轻抽了出来,刀尖对准门缝插入,刀刃往上一抬,打算撬动门内的门栓。

没想到房门并没有插上门栓,刀子往里这么一撬,房门便轻巧的被打开了。

王老五心里一阵的失望,不过既然来了,他怎么也要进屋检查一下。就在这时,忽然隔壁屋发出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随后又是一阵狂笑,刺耳的笑声直接打破了夜的宁静,吓得毫无防备的王老五一头冷汗。

笑声也就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另一旁的屋内亮起了灯光,王老五见势不妙,急忙躲藏进了张天权的屋内。

身体靠着门后蹲下之后,王老五就感到自己的心脏蹦蹦乱跳,心情紧张得连手掌心都不断往外冒着冷汗。

门外的走廊上这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又听见女子的讲话声。

“还要你要人活了?现在都几点了还鬼哭狼嚎的?要不是她做大的,老爷一直心疼她,我非把她赶到猪圈里去不可!”

“好了二夫人,我姐姐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就将就一下,等我把药给她喂下,待会儿就会好些的。”

“哼,病了就了不起吗?谁让她心眼那么小,不就是死了一个儿子,有什么想不开的,至于觅死觅活的又是发疯又是上吊吗?还有你,你姐姐都已经是个疯子了,你也该识趣的叫老爷给她换个住处,你不想想,她三天两头的犯病,我受得了吗我?”

“二夫人多担待,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不过姐姐她是个苦命人,看在往年姐姐和你的感情上,你就多体谅一点吧。”

“算了算了,就你三锤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也不知我家老爷看中你哪点了?还不赶紧去给你姐姐服药,免得扰了我的清净。还有我要提醒你一点,这几日老爷正烦心着呢,你要是识相的话,最好乖乖把你的姐姐伺候好了,免得到时候惹老爷不开心,一顿把你们两姐妹都撵出去。”

......

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那位刻薄的妇人总算是回了屋,又过了一会儿,大夫人房内的动静也渐渐消停了下来,屋外总算是重归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