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过了十来天。孙清扬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风声,先是朝中有若干大臣犯了事,有的遭贬,有的被革职,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家中有女在后宫。

不过几天功夫,后宫陆陆续续有嫔妃暴毙,就连十数年深得皇上宠爱的李贵妃也染了重病,卧床不起。

皇帝爱妃心切,下诏派人去三江召大皇子回京畿,可没想到大皇子在回京畿的半道上染了恶疾,暴毙了。

与此同时,卧病不起的李贵妃在听到了噩耗之后,也随之咽了气,皇上也因此一病不起了。

有人说皇宫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定是有邪祟在作祟,应请得道高僧以及道士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皇帝采纳了此建议,然而法事才做到第七天,三江前线便又传来了坏消息——燕王慕容玥让敌军抓了,于是连着太后也跟着卧床不起了。

宫中的法事继续,营救燕王也势在必行。

几翻朝议,朝中大臣十之八九认同皇上应该册立齐王为皇太弟,由其负责前往三江,同南朝谈判。

卧病在龙榻上的慕容璜对着一群在榻前长跪不起,跪求他皇恩浩荡准奏的大臣喷出了一口龙血,龙血喷在了那爬满金龙的金帐上,惊得那几位大臣伏地不起。

最终慕容璜含恨应下了,可册封诏迟迟不下。

皇太后救子心切,拖着病体在皇帝病榻前苦苦劝告。慕容璜最终含泪放了诏。

孙清扬再见慕容玦时,他已是春风得意的皇太弟。

慕容玦颇有深意地问她,“我此番前去你可有话想同老十一说的?”

孙清扬想了想,道,“告诉他,如果死了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只要活着,都还有希望。”

慕容玦挑挑眉,“那你可有话同我说?”

孙清扬迟疑了片刻,才郑重望向他,一字一顿道,“望殿下将来能念在手足之情,不要太为难他。”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会残害手足的人吗?”慕容玦不以为然道。

“那我先在此谢过殿下了。”孙清扬上前屈了屈膝。

慕容玦见她这般庄重,收起了玩笑之心,却又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

慕容玦去三江十多天后,终于传来了谈判的消息,南朝同意放回慕容玥,但有两个条件:一是北朝退出三江;二是将南朝大将军之女孙清扬送还。

南朝的第一个条件在北朝的意料之中,而第二个条件却叫北朝上下震惊且愤怒,他们中有人说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她回去了。又有人说她极有可能是南朝派来的奸细,得好好查查。也有人说,在放她回去之前应该将她关进囚车里,游街三天……

孙清扬在燕王府等了三天,没有等到囚车,也没有人来调查她,而是等来了杀气腾腾的慕容嫣。

“孙清扬,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十一哥,骗了我母后,骗了我,骗了北朝所有的人。你给我滚出来。”

慕容嫣的咆哮声在清晨的藕香榭格外的响亮,叫人振聋发聩。

孙清扬不由哀叹一声,穿戴好后,打开房门,迎了出去。

小翠一早守在了门外,这会儿见她出来,忙劝她回屋,她却不以为意。

这一次慕容嫣没有带短鞭了,想必也知道自己打不赢对方,也就不自讨没趣了,改成了用眼波攻击。如果眼波有杀伤力的话,孙清扬此时怕是早已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