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征粮。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在天花疫情得到控制之前,你们不许入城。”司马爽微微张开双眼,疼痛令他冷汗直冒,身子微微发抖。

“好。”孙清扬也不多费口舌,爽快答应。

当她们出城的时候,带出了三十余车的粮食、工具以及御寒衣物,跟她们同行的还有王大夫及其徒子徒孙数人。

为了保险起见,离开之前,素娘给了司马爽一颗黄豆粒大小的药丸,道,“以后每十日送一次粮,否则叫你生不如死。十次之后,我会把解药给你。”

出了城,城外的那些流民原还不敢上前,只远远的观望着,待走近了些,这才有人从人群中走出,正是李伟他们。

当时他们没命地逃,逃出了几百米之后,发现那些骑兵并没有追上来,便就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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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去看,就见到素娘制服那些骑兵,并飞上墙头捉住官员的情景。

之后他们又见孙清扬与小翠光明正大地走进城,而那些守门的士兵无一敢对她们不利,他们也就没再逃了。

此时再见孙清扬她们,他们又惊又喜,又见她们还带了粮食出来,更是喜出望外。

孙清扬立即让李伟召集人手熬粥放粮,待大伙儿吃饱后,才同他们说明了天花疫情的存在,以及她的种痘计划,并将自己与永州官员的谈判结果告知大众。

别的流民还有疑虑,而李伟几个却毫不犹豫地支持,甚至有人当场撩衣,表示愿意身先士卒,李伟本人更是直言,“不种一定饿死,种了尚有活命,就算是死,好歹也能饱死。”

在李伟这一号召下,于是绝大多数人选择了种痘,还有一部分人却无可奈何,因为他们已经出现了症状,只有极少部分人不愿意。 这部分人不愿意以身犯险,害怕被感染,早早就远远躲开了,比如魏弼那伙人。他们抢得几匹马后,便远离了人群,杀马、生火、烤马肉吃了,至于这边的事,一概不闻。

孙清扬先让大伙分成四队,已感染的一队,疑似感染的一队,尚未被感染的一队,以及早前已经得过天花的一队。

很快队伍分好了,疑似感染的最多,已经感染的与尚未感染的相当,早前得过的最少,三千多人中,也只有那么二百多人。这些人是绝对免疫人群,将会是抗疫第一线的主力,孙清扬将他们安排去照顾那些重症患者。

接着,孙清扬从被感染的人群中千挑万选出百余名出花较好的,未出现并发症的患者,又从青壮年中选取数十名身体健壮的未感染者,然后让已出过天花的人员从病患者身上采集痘浆,将蘸染了痘浆的布条塞进未感染的青壮年鼻子中,这便是时苗法。因为条件有限,时间紧迫,所以不得不采取此种方法。如果时间足够,最好还是采用熟苗法,可大大降低风险。

所谓熟苗法,是与时苗法相对的,是指采集那些连种七次以上,皆出得很好的痘痂来接种。这种痘苗由于接种次数多了,毒性减小,风险就降低了。

伐木除草,忙活了整整两天,众流民在城南郊外开辟出了一大片空地,然后在这块空地上结草庐建土房。

半个月时间不到,这片空地上便起了一大片的屋舍,俨然形成了个规模不小的村落,虽然只是茅草屋,但好歹能遮风挡雨了。

那些感染的人有了可歇息之所,又有药汤饮用与专人照顾,因此绝大多数都顽强地存活下来了。

孙清扬从第一批种痘的青壮年中又挑选了十数个出花好的,进行了第二批接种。

一个月后,第四批疫苗也出来了,几乎所有的流民都接受了接种。

之后的天里,十之八九的接种者都相继出现了发烧、全身无力,随即出花的情况。一旦出花,基本就算是度过这一劫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出花,也有失败的,但整体概率大大减少了。

对此,王大夫还做了统计,那些早前感染天花而死亡的有将近五百人,死亡率将近百分之三十五,而种了痘感染天花的总人数有将近两千人,死亡人数却只有十七人,死亡率大大降低了。

这让王大夫惊叹不已,于是他找了个出花好的患者,采集了痘痂,也给自己和徒子徒孙种上了,之后心服口服地回城去普及了。

永州城由此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