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扬这才不情不愿地摘下面纱,露出下半张脸来。只见脸上有数不清的麻子,双唇肥大似腊肠,两颗大龅牙外露似兔牙,鼻头如大蒜。可以说,这一张脸,除了眉眼生得好,其他的一无是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寿长虽然身残但爱美的心依旧,见她如此尊容,亦是不忍直视,急急忙忙叫她将面纱重新戴上。

“司马大人的家属都在这儿了吗?”古寿长毫不避讳地捂着口鼻问。

司马爽点头称是,可古寿长却尖着嗓子问,“可我听说司马大人有位独子,怎么没看见呢?”

“这,”司马爽偷偷拿眼觑孙清扬,古寿长捕捉到他的这个眼神,当即冷笑,“怎么,在这府上当家做主的是你的这位义女而不是司马大人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司马爽连忙否认,“孩子由乳母照料着。”他的内心很矛盾,想借朝廷的力量对付孙清扬,可又怕把孙清扬惹急了,到时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公公想见我义弟有何难的,那不就是吗。只是小女子想斗胆问一句,此番皇上派公公前来,是不是听了有些小人的话,说我义父被叛民挟持了?”孙清扬款款走上前,妙目不由看向魏佑莱。

古寿长心道这乡野村姑胆子倒是不小,这话也敢明着说出来,既然话都挑明了,那他也是就没什么顾忌了,于是他当即呵斥孙清扬人脑子不大,狗胆子不小,斥责完孙清扬,这才转头问司马爽可有遇到难处,若真有,直说出来,有朝廷给他撑腰。

司马爽正要张口,就见素娘抱着司马元出现在了大厅,立刻“感激”涕零,泣不成声,“微臣,多谢皇上挂怀。托陛下英明神武之福,微臣并无难处,一家老少亦是相安无事。”

古寿长并不吱声,背着手踱到离孙清扬只有四五步远的距离时,突然双目精光毕现,右手上竟变出了一只金刚利爪,直击孙清扬。

孙清扬下意识用手一挡。

那金刚爪抓住了她的左手臂。

她大吃一惊,急忙用右手抽出匕首,刺向对方。

对方松开金刚爪,往后一跃,她心知不妙,扭头就跑。

那古寿长又扑了过来,这一次,她分明闻到了那金刚爪上带着一股子腥臭味,心下断定那金刚爪是喂了毒的,这时她的左手臂隐隐开始作痛,可她没有时间查看伤口。

说时迟那时快,素娘丢开司马元,飞扑过来。人未至,弯月似的飞刀先到了。

古寿长的右手吃了一刀,立刻收了手,转而转移攻击目标。

素娘的白练似的软剑宛如一条银蛇,迅速缠住古寿长的右手臂,用力一扯,古寿长连人带爪被狠狠摔在地上。

逃过一劫的孙清扬顾不得左手臂上的剧痛,抓起匕首扑向倒地的古寿长。

古寿长功夫实在了得,一个鹞子翻身,自地上跃起,先是躲开了,随即反扑过去,金刚爪直击孙清扬面门。

孙清扬大惊失色,慌忙后闪,可已经来不及了,金刚爪就在她眼前一抓,她面上一凉,面纱被扯下了。她吓得往后一跌,瘫坐地上,来不及多想,古寿长金刚爪又一次抓来。

这时,素娘已到跟前,因为救孙清扬心切,险些吃了亏。

古寿长知道孙清扬才是主谋,于是一声令下,他带来的那些人蜂拥而上,捉拿孙清扬。

就在这时,刘向冲上前来,护住孙清扬,而其余的人也跟着截住了古寿长的人。

“尔等是朝廷命官,怎敢与反贼一道作乱,识趣的快快让开。”领头的胖太监尖声斥责。

此番古寿长带来的人,除了有魏佑莱,还有另外两名太监,以及十多位宫中护卫。两名太监是随身伺候的,而护卫则在厅外侯着,充当保镖的角色,此时也都涌进了大厅内。双方就在大厅内对峙着。

“朝廷又能怎样,不顾百姓死活,派狗官屠杀无辜流民。这样的朝廷,留着何用?”刘向高声反驳,掷地有声。

“怎么,你们这是铁了心要反吗?”另一名高瘦的太监伸出兰花指,气愤地尖声指责。

刘向愤慨道,“我们何时想造反,是你们逼我们反的,我们不得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