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妍心口像压了块大石头。

她能感觉到他的真心。

只是这份真心,不属于她。

是她霸占了属于软软的温柔。

但还是在他掌心写道:“谢谢你,燕禛,为我准备这些。”

“傻老婆,谢什么?我都是你的,何况是这些香料?把门关上工作吧,我就坐在角落里等你,绝不打扰。”

池妍轻笑,写道:“不用非牵着我的手了?”

“我能嗅出你身上的香味,如果你离开了这间屋子,我会知道的。只是,真的会嗅到一股奶香味儿。”

她忙写道:“人的体味是会慢慢改变的,我和从前的味道不一样了,很正常。”

“老婆说得对。”

接下来。

池妍穿上围裙,开始专心制香。

忙碌间,不经意瞥向角落。

男人规规矩矩坐在那,手里捧着那盆洁白无瑕的兰花。

他的大手轻轻触摸着兰花的花瓣,一双狭长的眸爬满红血丝,眼底有薄雾在肆虐,眼角的泪痣红通通的,像是破了皮,一缕鲜红正冒出来。

池妍有些好奇,走近了看,才发现是流血,已经汇成一滴血珠,顺着眼角淌下来

她心慌,忙抽了一旁的纸巾先擦干净。

“老婆。”

她自顾自说:“怎么会破皮?你挠它了?”

但男人听不见,“你在给我擦脸吗?我脸上是不是有灰尘?告诉你,你还没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来我身前了,因为嗅到了独属于你的香味。”

池妍去外面取了碘酒过来,给他处理伤口。

完了在他手心写字,“泪痣破了,刚才在流血,我给你处理好了。”

想了想,她又写了三个字,“疼不疼?”

他这颗痣,可以说是整张脸的画龙点睛之笔。

清冷贵气的骨相,多了分惑人的活色生香。

“老婆没问之前,不疼,老婆一问,我就好疼了。”他薄唇上扬,轻笑道:“老婆,我是不是很矫情?听说撒娇男人最好命,我不像以前那样强硬了,就赖着你,黏着你,跟你示弱,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

池妍哑然。

“老婆是心软的女人,吃软不吃硬,当然,不管怎么软,我还是有硬的部分。”

她低头。

看到他裤子的中心位置,膨起了高高的帐篷。

这个混蛋!

真是让他无可奈何。

“老婆,我是个奇怪的人。在精神状态极差或极度痛苦时,大脑会分一种脑垂体激素,刺激视觉神经,导致失明,失明后又触发我的黑暗恐惧症,精神会彻底崩溃,继而激素分泌更多,导致我听觉神经也受压迫,连声音也听不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体质,甚至,这颗痣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流血。”

池妍写道:“上次流血是什么时候?”

男人想了想,哑声说:“你坠落深海,我找不到你的时候。”

她的心忽然有些疼。

写道:“我刚才制香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卖血的画面。”男人的语调忽然变得像从前一样霸道,“明明我才是男人,却要你一个女人保护。池妍,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男人看?”

她无奈,写道:“你是不是男人,还用我说吗?”

每次在床上都把她折腾得筋疲力尽,双腿软得像永远直不起来的柳枝儿。

“池妍,我刚才在想,那抽血针扎到你白嫩细腻的肌肤里时,你得多疼,这种疼,不是生理意义上的疼,而是心理上的。”

话落。

男人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痣又破了。

混合着淌下来的血液,融为血泪。

池妍最看不得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