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寨的头人灰头土脸地站在他面前,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了他。他还给布贡土司带去了另一个坏消息。

——我们并没有停歇,正火速奔向他的另一个寨子。

头人哭丧着脸说:“土司老爷,只怕色子寨现在也已被紫琪阿果攻破了,接下来就是您的土司官寨了。”

布贡土司惊得跌坐在椅子里,半天没说出话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布贡土司才说:“不用担心,等他们回来了,我就带领大家将这些寨子全都夺回来,让那小蹄子加倍的还回来。”

头人说:“以她们的神速,只怕不等天黑她们就已攻到您土司官寨前了,土司老爷啊!”

布贡土司吃惊地说:“有这么快?”

头人说:“不错,他们不仅攻寨子快,行动也快,感觉就像是在飞一样,土司老爷。”

布贡土司脸色煞白,说:“也不知他们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快一个月了。”

头人说:“土司老爷啊,不要再等了,再这样等下去,只怕他们还没有回来,这······您这官寨······”

头人说不下去了,但布贡土司却已明白。

布贡土司着急地说:“他们不回来,我们是抵挡不住的,这小蹄子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知道。”

头人说:“土司老爷,您手中不是还有一万铠甲军吗,那可是刀枪不入的一支队伍,您赶紧将他们派出去,消灭紫琪阿果这个贱人吧。”

布贡土司苦着脸说:“那小蹄子身边的汉人奴隶已找到了破解铠甲军的方法,倘若不然,我,我又怎么会忍气吞声到现在?将他们派出去,等于是送死!不,不,不,我不能让他们死,只要他们在一天,对整个大凉山都是威胁。”

头人说:“那可是一支刀枪不入的队伍啊,土司老爷,连火铳都奈何不得,紫琪阿果说能破您的铠甲军,依小人看来也只不过是在鼓吹,故意让您害怕而不敢动用这支队伍,她就可以一个寨子一个寨子的将您的领地全都夺走,土司老爷啊,您千万不要相信啊!”

布贡土司说:“鼓吹?倘若这小贱人不能破我的铠甲军,又怎敢带人来夺我的领地,她依仗的是什么?记得她对我说过她身边有个汉人奴隶,我知道那不是奴隶,是她请来帮忙的军师,汉人军师,可不是好惹的,诡计多端,狡猾得很,狡猾得很哪,上次我就差点丢掉老命,我的头人哪。”

头人想了想就说:“土司老爷真要等他们回来再出兵反击?”

布贡土司叹息一声,说:“这是没有办法呀!”

头人一见,就说:“那就请土司老爷带着家人赶快离开这官寨,到别的寨子里去躲一躲,这里就交给小人了,小人一定会将她们在这里阻一阻,让土司老爷安全的到达下一个寨子。”

布贡土司说:“躲?”

头人说:“是,晚了就来不及了,紫琪阿果这个贱人狠毒得很,那悬崖寨的头人都被她抄了满门。”

布贡土司大惊失色:“啊!”

头人说:“倘若土司老爷再不离开,只怕就没有机会了,她们一攻破官寨,土司老爷只怕也会被她立刻抄了满门。”

布贡土司惊慌失措地说:“可是,可是,可是我这么多的家财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样拱手让那小蹄子全部拿走。”

头人说:“钱财失去了没有关系,只要您还活着,日后再找那贱人夺回来。”

不错,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新得到。

可布贡土司非但不听,还说:“钱都没有了,我拿什么找那小贱人夺?”

头人说:“我们还有人啊,我的土司老爷啊。”

布贡土司说:“没有钱,拿什么招兵买马?没有钱,拿什么买武器?你可不要忘记了,此时的我们都不是那小贱人的对手,更不要说失去钱财的以后了。”

头人盯着他。

他又说:“那小蹄子得到我的这些钱财后,一定会好好武装她们的人,那时要找她报仇,只怕做梦都不能了。”

头人想了想,就说:“那就赶紧将您的铠甲军派出去,能抵挡多久就抵挡多久,说不定他们能抵挡到他们回来,那时我们就可以反击了。”

布贡土司盯着头人。

头人又说:“就算那贱人真的知道怎样破土司老爷您的铠甲军,也不可能一口气将这支队伍全都灭掉,剩下的人就可以躲在树林里跟那贱人周旋,将她们阻止在前面,等他们回来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布贡土司一拍大腿,说:“好,就这么办,我立刻带他们去抵挡。”

头人说:“土司老爷,前线实在是太危险了,土司老爷您还是留在官寨里等他们回来,由小人带这支队伍前去与那贱人纠缠,小人一定会将他们阻止到他们回来。”

我们与布贡土司的头人所带领的铠甲军在一条河前相遇了。

这是一条宽广的河流,河面上有一座用藤蔓做的索桥。

河水原本湍急,只不过现在却没有一滴水。

在这个中春里,河中没有水本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布贡土司的头人本也觉得很奇怪,也发现河中的水是刚干枯不久,但他带领的铠甲军一看见我们,就大叫着骑着披着铠甲的牦牛冲进了河里,迫不及待的要消灭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