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微,犬吠阵阵。转眼之间,龙剑便来到了马宅。只见宅中隐约可见几处灯光,但院内目光所及,皆是楼阁。月光之下,几个护卫东倒西歪,就地睡去,鼾声起伏。四下张望,只见中央一处屋中灯火通明。

龙剑心道:“这肯定就是鬼王住所了……”于是运起内力,一阵轻功来到屋顶。当下紧张不已。”万一被他发现了,就得死在这了……”小心翼翼地伏下,透过瓦隙,只见半个身子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剑又换了个缝隙看去,只见其上半身穿着飞鱼服,一张俊美的脸上,分布着四五条伤痕,极为恐怖。“难道他就是鬼王?那他面具呢?看样子,应该是他……”龙剑沉思道。心中好奇,他原本和师父一样,是个俊美的男子,为何脸上会有这几道伤痕。他武功高强,又有谁人能奈何他呢?

突然,“哗哗”一声,龙剑脚下无意,动到了一块瓦砾。“谁?”话音一落,那鬼王已戴上面具推开而出。房顶上的剑气喘如风,心跳如雷。手中握紧长剑,准备拼死一搏。一时之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脑海中又好像一片空白。一动不敢动,心想,“这下死定了……”

“是鬼王马千户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人。“阁下何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鬼王问道。

“我有一桩十万两的买卖,不知千户大人可有兴趣,到屋中一叙?”那人道,听声音正是张复元。“哈哈哈,请进……”一听到钱,鬼王便登时来了兴趣。二人一齐进了屋中……

听到这里,龙剑长叹了一口气。仿佛从鬼门关逃回来一般。庆幸道:“还好,还好……老天保佑……”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鬼王问道。“哈哈哈,千户大人不也是一样么?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张复元欲言又止,好像在提醒什么。

鬼王沉思片刻,眼前一亮,惊道:“是你,你怎么来了?”“哈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张复元笑道。

原来,当初,各大门派齐聚轩辕府,召开武林大会,商讨诛灭刘谨大计。这消息原本密不透风,是张复元暗中泄露给了鬼王。若不是意外,二人计谋已然得逞。

“那日在轩辕府上,若非阁下出手,又怎么样能杀掉轩辕乘风呢?可惜,若非皇帝一纸诏,刘公公定能一举铲除中原武林。”鬼王道。

“说吧,今日登门,有何事吩咐?”鬼王开门见山道。

张复元蒙着面,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鬼王看见银票之时,双目中泛着光芒。道:“嘿嘿,公子太客气了。有何吩咐,尽管说。”说话之间,已将银票点数,收入囊中。

“千户大人明晚在皇宫巡勤?我呢!有几个兄弟,想在宫中看看风景,借您的路,不知可否?”张复元道。

二人四目相对,”他们这时候入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宫中守卫里三层,外三层。就算过了我这关,进去也是死。这银子不拿白不拿……”鬼王暗道。转而说道:“看风景?哈哈,宫中守卫森严,万一掉了脑袋,我可什么也不知道。”鬼王森道。说话之时,二人脸上阴晴不定,那烛火忽明忽灭。

“千户大人只管拿钱,至于其他的事,不用多问。三日戌时,请大人遵守约定,告辞。”说完,张复元便出门离去。

“那就慢走不送。”鬼王起身道。

等他走远后,“哈哈哈,又赚了十万两……”鬼王捧着银票,如疯子一般痴迷。过了片刻,待张复远走远后,便带着银票出门而去。

“当真贪得无厌,为了钱财,不顾朝廷安危。该死。”龙剑怒火中烧。暗道:“这等败类,日后必成大患……”无意之间,一块令牌映入眼中,心如电转,“看我如何收拾他”。便轻轻跃下,将令牌取了,扬长而去。

龙剑出了马府,一路奔杨府而来。他边走边思:”张复元要刺杀皇帝,我先找杨大人商量对策。”

月光之下,清风之中,屋顶之上。龙剑四下张望,只见这庭院之中,楼阁极少。叹道:“这杨大人真是清廉啊,堂堂朝廷大员,比起马府,这官邸竟然如此简陋。”

突然,东面的一点异动引起了龙剑的注意。定睛一看,只见隐隐约约的几道人影。几个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不知道在干嘛。暗道:“难道他们是锦衣卫的番子,是刘谨派来监视杨府的?”心头一凛,又转头看了西面,南面,北面亦是如此。

龙剑初来京城,不解其故。这时又看见了杨府中央的一处屋子,亮着灯光。又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心知亥时将近。暗道:“都这么晚了,杨大人还在办差不成?”只见院内的甲卫站立如松,戒备森严。这不禁让龙剑心下好奇。

他运起轻功,绕过甲卫。来到那处屋子门前。只听里面有三两个人的动静。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唉,杨兄,你们说这是什么世道啊。如今朝中大臣,死的死,贬的贬。先有刘健,谢迁二位大人辞官回乡。如今杨大人才身陷牢狱。我等虽然救他出来,但如此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恐怕朝廷又要痛失一栋梁啊。”

“唉,刘谨无道,如今他势如中天,权倾朝野。我听说杨大人要让他去宁夏养马。”第二个声音道。

“现在八虎越发猖狂,眼中哪里还有我们这些朝廷大臣。皇帝亲小人,远贤臣。不听我等忠言,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也……”第三个声音道。

话音未落,“谁?”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此话一出,屋中顿时没了声响。几处亮光纷纷熄灭。

这时,四五人从一旁围了上来。当头一人是一年轻生,正是杨慎。几柄快刀已然横在龙剑身前。

龙剑一动不动。“是你?你怎么来了?”杨慎认出了龙剑,欣然问道。

“杨兄,我找令尊大人,烦劳通报一声。”龙剑说着,将一块令牌递了去。“剑兄,你客气了。家父就在里面,请进。”

说完,二人进屋而来。“慎儿,谁来了?”一个苍老声音问道。“父亲,是我一个朋友,说要见你。”杨慎说完,将令牌递了去。原来说话之人正是杨慎之父——杨廷和。这时灯火又亮了起来。

灯火之畔,杨廷和仔细打量着令牌。上面刻着“轩辕”二字。“对,是他……”他口中念念有词,神情激动。抬头看了一眼龙剑,见他躬身行礼道:“杨大人,见过几位大人。”

“你是……”杨廷和问道。屋内余下两位大人也看了过来。“我叫龙剑,这块令牌是轩辕教主临终前交给我的,让我务必交给杨廷和杨大人。他还说,见了这块令牌之后,杨大人自明其意。”

“你说什么,临终?”这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杨廷和猝不及防,险些晕了过去。他知道这令牌至关重要,若非形势所逼,又怎会轻易给人。

“杨大人,你要保重身体啊……”几人合力扶他坐着,定了定神。杨廷和黯道:“两月前,刘谨向皇帝上奏,说要回乡看看。于是率领数千锦衣卫和一众杀手,匆匆而去。几天以后,皇上又派贴身太监将其召回。我想江湖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轩辕乘风好好的,为何会这样……”

“各位大人,在此之前,我想问一句。我来的时候,看见府外,东西南北各有几名探子。不知……”龙剑问道。

“哦,剑兄,放心吧,今日几位大人在此议事。他们都是我父亲安排的。”杨慎解释道。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杨大人,两月前,轩辕教主以祝寿为由,召集各大门派举行武林大会,商讨诛灭刘谨之事。不料,走漏了风声。那天,刘谨率领大军,突然杀到……”龙剑一五一十讲述着,那日在轩辕教中,发生的一切。

这时,屋内灯火忽明忽灭,屋外寒风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