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传薪研究精灵刻刀的时候,伊尔根觉罗·德福也回到了家里。

“爹,咱们村里来了个假和尚。”

伊尔根觉罗·金泰,德福他爹,正翘着长有长长指甲的小手指在那掀杯盖喝茶。

家里值钱的东西不多了,那些瓶瓶罐罐都卖了,就算是喝茶的茶碗,也是本地窑烧出来的便宜货。

可能还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屁股下坐着的黄花梨的太师椅,和旁边的黄花梨茶桌。

闻言,他诧异抬头:“什么洋和尚?”

然后,德福就将今天的所见所闻,跟父亲说了一通。

以后怎样不知,眼下肯定是要救一救自己的祖宗的。

金泰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听说伱家来了客(qie)?”

刘宝贵打开门,让过身子,金泰爷俩走了进来。

旁边的刘宝贵一听,眉头大皱,瞬间明白了金泰想打什么主意。

烟囱是空心树,外面抹的黄泥,此时黄泥都被雨水泡的落了下去,只剩下烂木筒子了。

小时候,他记得爹经常给他买糕点的。

金泰谦虚的说:“不值一提,什么贵不贵的。”

你怎么可以比我还不要脸呢?

谁特么跟你拜把子,绺子才玩烧黄纸斩鸡头那一套呢。

屋子里面,更是惨不忍睹。马墙都不是承重墙,上面没砌到顶。

妈的智障,老子又不瞎,任你说破天,也就是一破房子而已。

金泰皱眉若有所思:“他穿着的衣服样式,和洋人有些像?”

刘宝贵不敢说话了。

金泰的烟瘾又上来了,眼泪鼻涕都开始往外流,脾气渐渐暴躁中。

他为人精于算计,平时爱占些小便宜。可和这位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

一旁的刘宝贵欲言又止。

没有院子,房门的门板已经烂掉了。

“宝贵,在家么?”

金泰乐呵呵道:“在下倒是有一间闲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要不就匀给赵兄弟?”

金泰一拍大腿:“那感情好。赵兄弟在这里落脚,不能没有房子啊。”

赵传薪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是啊,不能没有房子。”

他遏制住打哈欠的冲动,说:“咱们也不兜圈子了,你说,你能给多少?”

刘宝贵出门,看见没几块门板的大门外,站着金泰爷俩,登时乐了。

赵传薪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爷俩抱着一条瘦弱的小奶狗,去了刘宝贵家里。

赵传薪没想过这个问题。

搞不好,还能混一块饴糖呢。

金泰眼睛一亮,旋即说:“这位小兄弟,想必是留洋回来的吧?”

赵传薪却不急,他背着手来回打量房子。

金泰叹口气:“等改天吧,这两天爹的身体有些乏了。”

金泰点点头,这会儿赵传薪也走了出来,和金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