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妥协,不但没有打动背对着他的女人,还被她无情嘲笑。

“你真下贱,我都跟别人睡了,你竟然还要我,难道你连尊严也不要了?!”

这样残忍的话,令他僵在原地,浑身像被抽去鲜血一般,面目煞白到毫无血色。

他凝着那抹背影,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像个疯子一样,捏紧双拳,怒吼出声:

“对,我就是下贱,要不是因为我下贱,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放不下你!”

他吼完后,抬着双布满血丝的眼眶,满目猩红,又满目委屈的,乞求着她。

“舒晚,你能不能别这样伤害我……”

“不能!”

那抹绝情的背影,连头都没回:“实话告诉你吧,我从英国回来,就是来报复你的,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你爱我爱到不可自拔后,再一脚将你踹开。

我被绑架那天,看到你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我就知道我成功了,所以我才跟着我姐夫回到英国,却没想到你醒来之后,非要来找我,害我和姐夫到处躲避你,烦都烦死了!”

她说完,又微侧过头,看了眼门外脸色惨白的男人,轻嗤道:“姐夫待我很好,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拜托你,别再像噩梦一样,缠着我不放,怪恶心的!”

她丢下这句话,裹紧身上的衣服,提步去了卧房浴室。

紧接着躺在床上,看不清脸的男人,也跟着去了浴室。

很快,敞开的浴室,透过小窗户,再次传来阵阵娇踹声……

万念俱灰的他,红着眼睛,凝着那扇门,对她,也是对自己道:

“舒晚,我等你十个小时,若你肯出来,我不计前嫌,若你不肯,这辈子,永不相见!”

然而,他的十年,换十个小时,也没换来她的回头……

他后来是怎么离开的,是受了刺激后,二次昏迷被人抬回国的。

他醒来之后,就再也忘不掉那些画面,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备受煎熬折磨。

他完全不能正常思考,靠药物,靠看心理医生,统统不管用,只能硬生生受着。

若非她回来找他,向他解释一切,只怕他现在还被困在这些画面里,难以走出来。

他摸着舒晚白皙瘦弱的脸颊,凝着那双困惑的眼睛,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红唇。

“还好,你回来了。”

还好,她回来了……

还好,他没有狠心将她扔在雪地里。

还好,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假的……

舒晚抬起细白手指,轻轻推开他的薄唇后,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误会了我?”

季司寒神色暗沉下来,眼底被杀意悉数覆盖:“有个女人伪装成你,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

那个女人的声音、侧脸、身段、头发、背影,都极其像……

而那个男人是背对着他的,看不清脸,无法判断是不是池砚舟。

只是光看那个画面,听她说的那些话,就足以让他彻底失控。

正因为被崩溃情绪掌控,他才完全失去思考判断的意识……

若不是他受了这般刺激,他的晚晚,怎会锁在床头三个月之久。

季司寒的话,没有说那么直白,舒晚却能从只言片语中联想到什么。

只怕是池砚舟派人假扮她,当着他的面,做了些恶心的事情……

难怪刚刚在车里,她主动碰他时,他浑身都僵硬下来。

原来是有人伪装成她,伤害过他,让他有了心理阴影。

舒晚想到他有精神洁癖,眼底的疑惑,逐渐转变为心疼。

他在误以为她被别人碰过的情况下,只冷漠对待过她一次,就立即返回来找她。

不但没有怪过她,还对她说:算了,既然我做不到对你狠心,又何必再去埋怨你。

舒晚当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那时的季司寒,怕是连心都是碎的。

他却强忍着支离破碎的心,毫不犹豫的,抱起她,回到车上,只字未提,还关心她冷不冷。

这样的男人,有点傻,却全心全意,只爱着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只要她回头,他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