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朱审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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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巍然矗立于太原古城之心,其府邸群辉煌壮丽,广袤无垠,占地数百亩,尽显皇家气派,宛如世外桃源。
身为大明亲王,朱审烜的生活自是逍遥自在,不仅免于尘世赋税之累,更享朝廷厚禄之恩,真乃“位极人臣,富贵无极”。
然而,此等尊荣之下亦藏隐忧,犹若笼中之鸟,无诏不得出府,私见朝臣更是禁忌,生活空间虽广,心却似被圈于方寸之间,颇有几分“金丝雀困于笼”的无奈。
裕王朱审烜,正值风华正茂之年,二十五六,却已子孙满堂,膝下儿女绕膝十二,王妃之数更达十四,家道之兴,可见一斑。
近期,朱审烜心有不悦,皆因一介总督目中无人,视亲王如无物,令其于众豪绅前颜面扫地,犹如“龙游浅水遭虾戏”。
然亲王之威岂容小觑,朱审烜虽明面循规蹈矩,不与官宦往来,实则暗流涌动,山西各地方官员竞相献媚,趋之若鹜。
于是,一封密信悄然散布于官场,朱审烜以其亲王之威,欲阻孙传庭清田之策,手段虽隐,效果却显,已初见端倪,犹如“暗香浮动,春意渐浓”,大明官场又添一桩风云变幻。
铁壁王府矗立不倒,总督如过江之鲫,即便狂妄至极,山西的天际终是朱审烜独霸。
裕王轻抿玉盏中佳酿,指尖在侍女柔荑间轻盈起舞,似春水漾波。
“殿下,急报!孙传庭率军突袭!”冯詹士冯仁远疾步闯入,礼数尽忘,满面惊惶。
“呵,区区风浪欲撼磐石?本王倒要亲眼见证,这朗朗乾坤下,他孙传庭是否真有胆裂王府之石?”
朱审烜轻挥衣袖,遣散佳人,背负双手,步出殿堂,气定神闲。
王府门前,孙传庭铁甲森森,面若寒霜,跃马而下,身后秦兵如林,气势汹汹。
王府卫队虽众,然孙传庭此行非为私怨,实为田亩之争,关乎山陕万民福祉。
裕王独占鳌头,若不除其弊,群豪岂肯俯首?
“孙总督何故兴师动众?
昔日请柬未至,今日却兵临城下,此中缘由,愿闻其详。”
朱审烜初见兵马,心中微震,然自恃无虞,言语间不失锋芒,暗含讥讽。
他,大明亲王,与圣上骨肉相连,朱姓天下,尽归其族。
尔等微末总督,竟胆敢以兵戈相向,殊不知,一纸奏章,足以令其自食恶果,朱审烜心中暗笑,胜券在握。
“山陕总督孙传庭,叩见裕王千岁。”
未及回应,孙传庭已趋步上前,躬身施礼,举止间尽显恭敬,令朱审烜颇为自得。心中暗想,定是各方官员推诿之态,迫使这孙传庭俯首称臣,求和之意溢于言表。
哼,岂是轻易能遂你愿?
忆往昔,孙传庭雷霆手段,乡绅财产尽入其彀中,好处自是不少。
此番若不加倍奉还,本王岂能善罢甘休?朱审烜眸光闪烁,盘算着如何索回“补偿”。
不料,孙传庭礼毕即言:
“臣已尽礼数,此番造访,实为殿下所占田亩之事,望速还田契,以安民心。”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令朱审烜愕然失色。
“孙传庭,你竟……”他未曾料到,孙传庭竟反客为主,一时语塞,怒气攻心。
“殿下言重了,臣未闻殿下侵占田亩之实,然若真有此事,自当由宗人府秉公查办,臣虽不才,却也知职责所在,不敢僭越。”
孙传庭一番话,掷地有声,尽显忠直之风,让朱审烜无言以对,只得愤愤然。
臣细览经历司典籍,晋王府名下子粒田,虽列九千六百四十二顷之巨,实则沧海一粟,难掩其广袤无垠之实控疆域。
殿下对此,可有金玉良言以释众惑?
至于宗人府,乃宗亲之衙,理宗族之事,然殿下所侵田亩,牵动山西万民生计,吾身为山陕总督,岂能不问?
此乃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若殿下心存异见,尽可奏章上达,明辨是非。然在此之前,还望殿下高抬贵手,归还所侵之地契,以正视听。
孙传庭面对朱审烜之讥讽,泰然处之,反以理据交锋,言辞犀利:
“哼!无中生有,何足挂齿!王府之土,承袭祖荫,本王何须赘言?”言罢,朱审烜拂袖欲去。
“既如此,臣唯有亲力亲为,一探究竟。众将士听令,入王府细查!”
孙传庭一声令下,麾下将士如虎添翼,纷纷响应。
“孙传庭,你胆敢僭越王权,擅闯亲王府邸?可知此乃大不敬之罪,足以诛心!”
朱审烜闻言色变,心中暗惊,莫非此子真欲以下犯上?
王府护卫见状,亦是蠢蠢欲动,利刃出鞘,气势汹汹,仿佛欲将一切阻碍化为齑粉。
臣细览经历司卷宗,晋王府名册上子粒田九千六百四十二顷,然实则坐拥之广,犹沧海一粟,殿下何以自圆其说?
论及宗人府,宗室之事固其分内,然殿下所侵田地,波及山西黎民百万之众,吾作为山陕总督,岂能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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