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吾乃国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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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帝正与韩山河密谈,忽见陈奇瑜愁容满面步入,帝眉宇微蹙,似有不悦。
“陈卿何以至此?”
“臣……私纳贿赂。”陈奇瑜语带哽咽,垂头难掩愧色,额间细汗涔涔。
“六十两便足以剥皮实草,此风朕屡禁不止,而今竟至两千两,其罪何堪?”帝言罢,轻拨茶盏,神色莫测。
“何人馈赠?数额几何?细细道来。”
陈奇瑜不敢稍有迟疑,急禀道:“周国丈所赐,两千金之巨。臣虽严令家眷拒礼,然百密一疏,罪责难逃,恳请陛下严惩。”
“两千金?”帝低语,陈奇瑜心弦紧绷,大气不敢喘。
“老丈人出手,果非寻常!区区两千金,欲买朕之户部尚,可笑至极!”帝转而向韩山河戏谑,后者苦笑以对,深知君言不可妄议。
陈奇瑜跪伏待罪,心绪难平。未料帝忽转温言:“闻卿前日生辰,此金便作贺礼,权当朕之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陈奇瑜更知,此中深意,非仅宽恕,更含激励。他惶恐推辞,帝佯怒道:“勿再赘言,速去料理新政,若有差池,严惩不贷!”
陈奇瑜领命而去,心怀感激,望向韩山河,眼神中满是谢意。
“嘉定伯等勋贵,账目有疑,卿当如何?”帝再询新政之事。
“臣已命户部核查,确凿无疑者,即交锦衣卫处置。清田之事,亦将加速,以免误农时。”陈奇瑜一一禀报,条理清晰。
言罢,他步伐稳健,信心倍增。知遇之恩,令其心无旁骛,肩负重任亦不觉重。
帝目送其背影,轻叹一声,转向韩山河:“卿可知朕何以如此?”
韩山河谦逊以对:“陛下圣意,臣岂敢妄揣。”
“户部重担,陈卿已疲,朕若再加责难,恐伤根本。”帝语重心长,尽显仁君之姿。
“陛下仁德,乃社稷之幸。”韩山河由衷赞叹,深知新政虽艰,然有帝之英明,必能克难前行。
至于那些被提及的勋贵,帝已下令严查,誓要肃清朝纲,还百姓一个清明世界。
韩山河,锦衣卫之魁首,乃崇祯帝心中独树一帜的肱股之臣,相较于陈奇瑜之辈的循规蹈矩,他更是那匠心独运、运筹帷幄的能者。
身为监察之鹰,他于朝堂之外,筑起一道清浊分明的高墙;于内,则心怀明镜,以良知为秤,称量世间是非。陈奇瑜之事,崇祯帝心知肚明,定有韩山河幕后之智,此等洞察秋毫,实属难能可贵。
锦衣卫,铁血重案之师,诏狱酷刑,震慑四海,其内不乏心性渐变,冷若冰霜之人。然韩山河,身为指挥使,却能于暗流涌动中坚守本真,犹如寒梅傲雪,令崇祯帝心生敬佩,倍感宽慰。
“陛下,案情已明,但涉案者皆为国之重臣,需慎之又慎。”韩山河言辞恳切,尽显忠良本色。
自钱士升案起,韩山河承崇祯帝密令,悄然织就一张捕捉勋贵劣迹的天罗地网,每一捕必中,其罪行累累,犹如繁星点点,罄竹难载。
韩山河心有所忌,未敢直言:嘉定伯虽恶贯满盈,却系陛下岳丈,动之,恐波及后宫,尤其是皇后即将临盆之际,此情此景,更为微妙。
然崇祯帝神色淡然,茶碗轻置,胸中早有定策,不为所动。“韩卿家,朕意已决,凡阻新征者,皆为敌寇,即刻擒拿,勿需留情。”
言下之意,皇恩浩荡,已给足尔等机会,若仍执迷不悟,休怪皇权无情,此等决绝,令人胆寒。
……
京城嘉定伯府,近日周奎日子颇为滋润,江南茶叶一转手,千金入账,更兼户部尚陈奇瑜笑纳厚礼,他心中暗喜,料定商税虽不免,却能独享优惠,笑傲商海。
“管家,那陈府之礼,确是陈夫人亲收无误?”周奎再问,疑虑未消。
“老爷,此事已确认再三,老奴岂敢怠慢?”王管家苦笑,心中却感无奈,面上仍堆满谄媚之色。
周奎稍感安心,思及陈奇瑜清廉之名,若非其子贪念作祟,此计难成。初时,他亦惴惴不安,但转念一想,自己乃当朝国丈,陈奇瑜岂敢轻慢?
“管家言之有理,本公何须多虑?陈奇瑜纵不顾我周家颜面,亦须顾及皇恩浩荡。”王管家再添慰藉,周奎闻言大悦,随手赏银,王管家受宠若惊,笑靥如花。
周奎自得满满,暗笑成国公等人吝啬短视,必遭反噬。正此时,府外喧嚣骤起,一仆神色慌张来报。
“何事喧哗?成何体统!”周奎怒斥。
“老爷,锦衣卫临门!”仆从颤声言。
周奎手震茶碗落地,心惊肉跳:“锦衣卫?所为何来?”复视王管家,恐事败露。
王管家亦惊,强作镇定:“老爷莫慌,或为他事。”
言犹未了,锦衣卫指挥使韩山河步入,周奎胆寒三分。
“韩大人光临,有何贵干?”周奎强撑镇定。
“伯爷,下官此来,却是有事相询。”韩山河目光如炬。
周奎心生一计,故作镇定:“韩大人未至,本伯亦欲访贵衙,欲举一贪赃枉法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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