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牧同学,你不觉得把知识和钱挂在一起是一件很让人不齿的事情吗?”电视里,记者举着话筒采访着满面笑容的阮牧。

“为什么不齿?”阮牧依旧高昂着头,“学习知识是为了干什么?就是为了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的!”

“但是,”记者说,“学习知识也是为了国家做贡献的啊!现在挣的钱以后也可以挣,你这个年纪就被金钱腐蚀成这样,你知道这会对青少年造成多么不良的影响吗?”

“你是嫉妒了吧?”阮牧笑眯眯地歪起了头,“这么义正言辞为社会,你一定过得很好吧?”

记者一懵。

“你存款有多少啊?”阮牧笑眯眯地问道。

“干、干嘛?”记者有些不知所措。

“说啊。”阮牧继续道。

“三、三十万……”记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老老实实答了。

“那你知道我参加高考中考这六年,我的收益吗?”阮牧问,不等记者回答,他又道,“其实也不多,就你的存款后面加两个0吧。你知道这是多大一笔钱吗?在普通家庭里有了这笔钱,我可以给父母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养老,他们现在就可以退休了,早早地开始休息,不用斤斤计较。以后的五险一金都我来交,他们的养老保险也是。有什么大病,我们不用借钱,只要能用钱治的我都可以拿得出来。

我工作的时候可以选择最喜欢的工作,而不用考虑它的工资高低,当我不喜欢这份工作的时候,我能立马硬气离开,而不用考虑房贷车贷。将来结了婚,我们也不用为房车彩礼发愁,我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我们在一起畅谈人生,畅谈理想。剩下那1,000万存在银行,每个月产生的利息就足够我们两个生活了,我们不必再为了金钱吵架,我们的孩子也不必从出生就要被学习压得喘不过气。他也可以按照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爱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生,这就是我努力读的意义。

而你,跟我扯社会贡献,社会理想,很抱歉,那种是我不在乎,你如果很看重的话,那么你和你的子子孙孙都是为社会做贡献吧,有了你们,这个社会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一通对话下来,记者哑口无言。

坐在电脑前的林行者发出一声轻笑,摇着头合上了电脑。

长大了啊……

他在心里感慨着。

虽然现在他回不了家,但是没关系,阮牧马上就坐着飞机过来了。

他一点也不见外,因为林行者寝室有个不住校的,那人的床位平时都用来放着一些杂物,他便直接清了杂物,光明正大地躺了上去。

然后,他抬起脸,把自己这次考试的分数和排名都打印下来,贴在了墙上。

“看,我的分比你当初要高!”阮牧振振有词。

林行者看着他占着的床铺,又看了看被他撇下去的寝室其他人的杂物,抚了抚额。

“下来,”他叹了口气,“把你的奖状撕下来,东西都给我放回去,要想住宿舍就跟我睡,别去动人家的东西。”林行者看着他道。

“为什么?这不是有床吗?”阮牧不解,“我就是来提前体验一下大学生活。”

林行者把他从那个床上拽了下来,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两个床是挨在一起的,拽过来十分容易。

拽过来后,他对另外两个室友道了歉,然后就开始琢磨阮牧的情商教育。

这孩子忒不懂看人眼色了些,此后也注定惹人烦。

阮牧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但是他从来不反省。

八岁时的那半年时间,他把这一生所有的苦吃光了,此后注定是一生坦途,哪怕性格惹人烦,也有张扬的资本。

社会不会教他做人,他倒是可以教这个社会做社会。

“你大学住校吧,”思考了片刻,林行者说,“最起码先学一下人际交往,再找几个靠谱的朋友。”

因为年纪上的代沟和智商上的差距,阮牧这些年一直没有长久的朋友。

他并不在意,一个不缺爱的人,不会对着一点友谊就患得患失。

但是这样不行。

林行者已经想做自己的公司了,以阮牧这副德行,以后指望他接手枫木集团是不可能了,而如果照顾这么大一个公司,他便很难顾得上自己的事业。

再加上阮牧这么个东西,总觉得放哪里都是不安定因素。

“这样,咱们先说开,”林行者道,“你报学校的时候和我一样吧,不必报同一个专业,一个学校就行。我还能在学校待一年,毕业后不会读研,这一年来我想教你一些东西,你也是时候该学学了。”

说完,他顿了顿:“我想好了,枫木集团我不要,你去拿吧,我只收分红。我不要权,但是该给我的钱你一分都不能少。我会先试着教教你,等寒暑假你可以先试着去妈的公司看一看,兼职一下,了解一下大集团的产业构造和运营方式。”

当枫木集团话事人拿到的钱不会比领纯分红多多少,还要耗费那个精力何必呢?

他不贪权,从来都只想要钱,那就没必要为这么个位置闹得家宅不宁。

“你什么意思?”他想退,阮牧却怒了,“我用得着你让?你这是看不起谁?”

林行者立马冷漠脸,刚才心里升起的那几分自我感动烟消云散:“我就说一下你还当真了?我告诉你,我的公司是我的,妈妈是我的,枫木集团也是我的,你的妈妈和房子都是我的,等我毕业了,你就等着被我扫地出门去街上乞讨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