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救他的人真不是若梅,他一直以来都爱错了人,真心错付,而对方却从未付出过真心,哪怕一点点都没有,只是佯装对他动心。

佯装喜欢他,这一装就是几年,从未露过马脚,而他至今还不知道张若梅到底图他什么,蒲家已没落,家底已几乎掏空,而他现在也就只有个举人的身份,真的无利可图。

回忆着过往的种种,蒲明达心底越发不甘,心底的愤恨越来越浓烈,听着屋外的雨声,更是烦躁不已,想发泄却又找不到发泄的方法,只想一醉解千愁。

都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蒲明达原本想着饮酒浇愁,却不曾想,喝了酒后,他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顺手就将手中的酒坛子摔了出去,发出“啪”的一声响,酒水洒一地。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他竭斯底里地低吼着,站起身来,趁势拿起架子上的花瓶,双手将花瓶举过头后狠狠往地上摔,连续摔了三个。

“啪——”

接连几声这样的脆响,花瓶碎裂,瓷片四散,碎屑散一地。

听着这几声脆响,看着满地狼藉,蒲明达才觉得解气了些,情绪总算稍有平复。

这时,蒲明达身边的小厮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匆忙赶进来,看到一脸憔悴的少爷,以及满地碎片,当即就吓了一跳,急声问:“少爷,您……您怎么了?”

蒲明达从喉咙里低吼出声:“滚,滚出去!”

小厮再次被他吓一跳,呆愣愣地望着他,心想自家少爷素来温和,从未试过这样发脾气,今儿这是怎的了?莫非是因为先前少爷救回来的人说了未来少夫人坏话?

这么想着,小厮就安抚道:“少爷,那人就是乱嚼舌根的,您不必放在心上,张姑娘温柔娴淑,当年还救了您,多善良的一个姑娘啊,他那样胡说八道也不怕遭雷劈。”

一提起张若梅,蒲明达更加火冒三丈,眼底戾光浮现,怒不可遏:“住口!不许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个女人!”

小厮一脸懵:“少、少爷?”

蒲明达一踹凳子,凳子倒地,他也一个踉跄险些摔了,更是恼怒,指着门口的方向:“滚!你给我滚出去!”

小厮虽然害怕他的怒火,可在这个时候也不敢离开,就怕主子出了什么事,夫人会怪罪,顶着压力关切地问一句:“少爷,您到底怎么了?”

蒲明达压抑着心底的怒火,语气不悦:“我没事,你出去!”

小厮看了他半晌,见他似乎只是心情不好想发泄一下,并没有其他问题,又犹豫了片刻才出去。

屋子里恢复沉默,蒲明达的情绪也逐渐平复,只是喝了不少酒,思绪又有些混乱,有点头昏欲裂的感觉。

他一脸颓然地移步到窗边,打开窗户,夹杂着细雨的春风迎面吹来,料峭春风吹酒醒,他的思绪逐渐回笼。

他倚在窗前,看着屋外绵绵密密的细雨,心境逐渐平复,脸上神色慢慢恢复如常,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嘴边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

暗处,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蒲明达的一举一动,那人便是长欢。

长欢目光淡漠地看着他愤恨、借酒浇愁愁更愁、情绪失控、最后恢复平静,才收回目光,准备离去。

平静就好,平静就说明想清楚了一些事,而对方想清楚的某些事,正在朝自家大人想要的方向发展。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只要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当年救他的人真不是若梅,他一直以来都爱错了人,真心错付,而对方却从未付出过真心,哪怕一点点都没有,只是佯装对他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