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的脑袋还有点发昏,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天很晚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我也好困。”

“小陶,你慢些啊。”

荣筝见他走路不稳,有点担心他会掉进湖中。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事,我还能走。”

陶眠有惊无险地走到岸边,后面紧张地看着他的九人,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来,只见陶眠左腿一软,整个身子栽歪着,砰,撞在了湖边的石头上。

“师父!”

“银票——”

“小陶?!”

弟子们惊呼着,连忙赶到岸边。

荣筝没等到岸就开始嚎。

“小陶你别真的死了啊——”

弟子们匆忙围在陶眠身边,楚流雪这个专业人士赶紧把药箱变出来。

“我先给他包扎,额头撞破了。”

楚流雪的治疗手法向来粗犷,陶眠在包扎的中途突然被疼醒。

“嘶,三土,你温柔些。师父这是脑袋,不是树墩。”

“别抱怨了,先让我包扎上。”

楚流雪又给他缠了两圈,忽然意识到不对。

“等等,银票,你叫我什么?”

“三土啊。”

“……”

楚流雪不敢相信,陶眠竟然会通过这么离谱的方法恢复记忆。

所以她当作自己在幻听,又要给他缠绷带。

“我应该是听错了,我继续给你包扎。”

“等等——我真的都想起来了!”

陶眠不能再让自己的额头被三弟子折磨,一连串说出了弟子们的名字。

“一狗二丫三土四堆五花,还有六船七筒八果九万。我都记起来了!”

陶眠说完,弟子们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陶眠一时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你们应该听见我说什么了吧?”

程越和元鹤两个少年悄悄抹去眼泪,沈泊舟和蓝枳温柔浅笑,说师父你终于想起我们了。

荣筝哭得最大声,说了一堆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听懂的话。

楚随烟也哭,但没有五师妹那么豪放。

楚流雪眼中含泪,那双折磨陶眠的手终于放下。

陆远笛的眼眶又红了。

“小陶……”

她有太多的话要说,可除了这一句,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是顾园。

顾园接过三师妹手中的纱布,剪断,细致地打了一个结。

“师父,”他说,“这次,我们一起回桃花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