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样么?”卢玉霖一向好奇心重,对淳安公主的事知道的不多,只想到几位公主的驸马,便有些不解,道:“听说皇上最疼的就是早逝的三殿下和淳安公主,怎么淳安公主的驸马还不及惠安公主呢,何况从未听过公主给臣子冲喜呢!”

“四妹!”卢梦霖也不知内情,却知道天家的事,在家里都不好多提,何况在外头,若是让人听了去,说不定还要给家里带来麻烦。

卢家几个女儿当中,卢玉霖年纪是最小的,自小兄姐都宠着她,她年岁小,父母都不指望她光耀门楣,说亲也是定的姨妈家的小表哥,不需她有多大出息。卢玉霖没什么心眼,但人毕竟不傻,被姐姐喝止了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反应过来了,连忙端起刚端来的茶盏喝了一口,只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林瑾初见卢玉霖被烫得吐舌头,将面前凉凉的梅花糕推到卢玉霖面前,卢玉霖连忙捡起一块塞进口中,点心的凉意和甜意安抚了烫得火辣辣的舌头,卢玉霖吐了口气,转移话题,道:“哈哈,不说这个,初儿妹妹,我院子里的小巧刚得了一对双胞胎,要不要送你一只,你的阿蓝孤零零地怪可怜的!”

“……”林瑾初扯扯嘴角,送只鸟儿说的跟定娃娃亲一般,也只有卢玉霖了,翻了个白眼,道:“那好好的一对儿,非要拆散了做什么?又不是同一种的鸟儿,放到一块儿要打架的。”

“不是吗?”卢玉霖屋里养了一对珍珠鸟,不过卢玉霖从来不是心细的人,鸟儿都是丫鬟们在养,她只负责高兴的时候去逗一逗,至于鸟儿的种类,除了特征鲜明的鹦鹉,她是分不出其他鸟儿有什么不同的。

“自然不同的。”林瑾初也没有嘲笑卢玉霖的意思,顺着就给卢玉霖解释了下不同鸟儿的不同。

刚刚挑起话题的万晴顿时又被冷落了,心里暗暗恼着林瑾初不给面子,心里又有些不明白,明明在金陵时,大家最喜欢的谈资都是皇帝一家子的故事,选秀的消息传开后,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怎么到了京城,上回好意祝贺白素素即将进宫,惹了她恼怒,今日才开了个头,竟一个个都不愿再谈的架势。

万晴自小生活在金陵,金陵虽然富庶,但毕竟不是天子脚下,久而久之规矩也松散些,至少寻常说话,就不必担心谁告到皇上那里,带来什么灾祸。平民百姓对于尊贵的皇家多少都有些好奇,寻常茶余饭后作为谈资也就习惯成自然,许多女孩子还向往着能入宫,成为话本故事中的一员。而万家虽号称香门第,但已是几代没出什么出色的人物了,入仕做官也几乎没有留京做官的,在金陵长大的万晴,自然也不知京城中少女们对天家的话题也忌讳着。

连续冷了几回场,卢梦霖暗自后悔今日约了大家一起来,便不再找什么话题,只想着快些吃了茶散了罢了,偏偏这时间便显得十分难熬,连茶和点心都少了些滋味。

从茶楼出来,林瑾初跟卢梦霖走在一起,看了眼试图再跟卢玉霖提起公主话题的万晴,林瑾初低声提醒卢梦霖,道:“梦儿表姐,我瞧着万家姐姐像是不太懂京里的习惯,这些事,同咱们姐妹提提也就罢了,若叫别人听去了,怕是要无端惹了麻烦,表姐还是寻个机会提醒万家姐姐一回吧!”

提起这个,卢梦霖也头痛,道:“她既是表姐,又是四哥未来的妻子,我曾委婉提过几回,她像是没听明白的样子,若是只说,我又怕她难堪,这真是……”

林瑾初也瞧出来了,万晴是个爱面子的,还颇有些记仇,早前万晴算计她那回,她还没怎么样呢,万晴倒是记着呢,寻着机会还想下一下她的脸面。林瑾初倒不是报复万晴的意思,只是这种事可大可小,贵人们不追究,便万事大吉,若是追究起来,也得脱层皮,何况淳安公主又岂是那么好性儿的人,皇帝在打压她,可她要对付一个女子却实在不难。

林瑾初没说出来,卢梦霖也看出林瑾初的意思了,叹了口气,道:“是得提醒提醒,没得将来还连累四哥。”

说话间,便到了分开的地方,林瑾初朝表姐妹几个挥挥手,时间还早,她不急着回去,想一路走走逛逛街。

眉儿见主子不急着回府,将林瑾初买的东西交给小丫鬟抱着坐马车先回去。

这边离林府确实不远,林瑾初今日迟了些也确实是路上遇见人挡道的缘故,既然想逛逛,便索性将马车先打发回去,身边有丫鬟婆子陪着,街上也有官差巡逻,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顺着原路往回走,没走多远,便瞧见豆腐西施的小店,不由便想起卢梦霖编的故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