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景薇眼神闪烁,神医点到为止,嘱咐把他要的点心抱上,便要回去了。

魏景薇突然想起柳美华一事,忙叫住了他,“神医留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神医摸了摸胡子,看她的眼神倒是十分和蔼,“我看你顺眼,你有什么事便说来听听,若是老夫能帮得上,便不会推辞。”

魏景薇心头微微一松,心头的一丝尴尬和羞赧也散去,她和神医没有交情,这么擅自跟人请求帮助,也是无奈之举。

想到柳美华在齐家的日子难过,她便不忍心真的不管。

她想了想,低声开口,“神医,女子生育艰难可有法子能医治。”

谁知神医上下扫了她一眼,摸着胡子笑道:“我见夫人你虽说气血有些虚弱,但身子骨强劲,多加调养便好,日后子嗣不会太过艰难。”

闻言,魏景薇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身侧的苏儿和莲儿则捂嘴笑了起来,虽说已经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屋内安静,魏景薇很难不听到,扭头瞪了两人一眼,才解释了一番。

“原不是替我问的,而是替我一位妹妹,她产下一子后,伺候的嬷嬷以及大夫说她身子伤了,怕是日后子嗣艰难,早就听闻神医医术高明,又有一颗菩萨心肠,外头的大夫说了不作数,所以我才想问问神医,还能否有办法。”

魏景薇的这一通马屁拍下来,神医脸色愉悦,蹙眉想了一想后,條然开口道:“这事儿我拿不准,还得先见一见这位夫人,才可做判断。”

“多谢神医,那我休一封,还麻烦神医明日跟我去齐家走一遭。”

谁知,一听齐家,刚才还满脸笑意的神医脸色立马黑了下来,摆了摆手就要走,“不去,齐家那地方,我不去。”

魏景薇一脸莫名,但神医那样子气急败坏,等她想拦下仔细问时,人已经走远了,她无奈叹息,看来只能另寻江寅白问一问,到底神医跟齐家之间有什么恩怨,怎会惹得神医厌恶至极。

屋内,二吉已经把蜡烛剪去些,不妨碍江寅白休息的同时,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他守在床榻边儿,正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见魏景薇踏步进来,脸上便是一喜,站起身道:“大爷已经歇下了,想来无事,夫人忙活了一晚上,早些回去休息,不然等大爷好了,该怪罪小的了。”

二吉笑吟吟地说完,魏景薇有些别扭,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上前仔细看了看江寅白,确认他呼吸均匀,脸上也没了痛苦之色,才放心的回去休息。

她人刚走,床榻上便出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多嘴。”

二吉“嘿嘿”一笑,“大爷,我瞧着夫人很关心你。”

这回床榻上没了声音,二吉眼睛带笑,看来大爷也不算单相思,大爷这样的男子,久了便是个块儿石头,也能捂热吧。

又回想起今日夫人身边镇定自若,做事谨慎滴水不漏的苏儿姑娘,他便觉得心中有些异样。

他娘说,娶妻当娶贤,他的性子有些急躁,做事莽撞,要找个有本事能管住他的人,他能想象的女子,大抵应当就是苏儿姑娘那般的女子

回到四喜堂,白素见外头冷,便早早的准备好了热水给魏景薇泡脚,方能睡得更加舒服些。

刚才在外头冻了一阵子,她饶是穿得不算薄,但脚也有些僵硬,脚一入热水里,便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声。

素白:“夫人,若是还要热水,便嘱咐奴婢一声儿。”

见她贴心,魏景薇笑了笑,“你别忙活了,难为你大晚上还去烧了热水来。”

得了夸奖的素白浑身都有劲儿,恨不能现在再去烧十桶水都成,闻言忙摆手,“奴婢无事,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知奴婢。”

瞧她一脸高兴的样子,魏景薇心中无奈,笑着点了点头。

她也瞧了出来,素白虽说在外头八面玲珑,但心思是个简单的,用得好,未来苏儿和莲儿若是嫁了,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泡好脚,她才觉得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活泛了起来,上床脚靠着汤婆子滚过的床榻而睡,还能闻到被子一股好闻的味道。

一夜好梦。

第二日醒来,一大早吴氏便叫了魏景薇过去说话,虽说她已经尽力做出担忧的样子了,但还是难以掩饰眼神里的野心。

“砰。”

“老大媳妇,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神医怎么突然来府上,是不是老大手上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来知会我一声儿。”

吴氏故作生气,一巴掌拍在身边的小几上,对着下首的魏景薇怒目而视。

一边儿的庞氏和步氏都只当没听见。

“母亲,昨日已经夜深了,我和大爷想着母亲必然已经休息,不便打扰,这才没有通知。”

见魏景薇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但一丝有用的消息都没透露,吴氏脸上有些着急,语气也强硬了起来,“那老大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能知道了,你好大的胆子。”

这话就有些重了,旁氏柔声开口,“大嫂啊,母亲也是担心大哥,担心则乱,你可别怪母亲啊”

这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倒像是魏景薇做错了什么。

“二弟妹这话倒是让我这个做大嫂的不明白了,我什么都没说,何来责怪母亲的意思呢。”

她似笑非笑地说道,让旁氏脸上和煦的笑容僵硬了一秒,“是妹妹我多嘴了。”

吴氏见自己的儿媳居然说不过魏景薇,抽空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后,继续问魏景薇,“神医怎么说,老大的身子如何了,是不是伤得很重。”

她一边儿说,一边儿两边的手紧紧握住,身子前倾,恨不能立刻从魏景薇的嘴里把消息撬出来一般。

魏景薇知道她的意思,若是江寅白不行了,她的儿子便有了机会,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