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神奇的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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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瓩居酒店的就职发布会,如火如荼进行着,集团总部的敖震,也没闲着。
现下正值年初,瓩居酒店的财务总监杨达,被叫来四九城,核算总账务。他抵达京城的第一天,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敖震,还是在后者的家中。
杨达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点心盒子,上面印着素锦斋三字,这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点心铺子。他叩响铜漆木门的铁门环,不过须臾,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打开半道门往外瞧。见是他,笑着把他迎进宅子:“杨小先生来啦,里面请。”
这是一间四合院,院中,墩着两口黝黑发亮的双莲纹水缸,一看就知道上了年头。缸中种着荷花,养着锦鲤。据说,宅子原主人的祖上,清代时是一位京官,这两口水缸,便是皇上赏的陨石制成,瓷实坚厚不说,任他五个成年男子,也妄想挪动它分毫。也正因为如此,在原主人家没落之后,连宅子都变卖了,这两口水缸还完好的保存着。
敖震花高价买这宅子,为的啥?还不是中意两口大缸!
说来,这两口大缸子也是神奇。
敖震接手时,缸子整日光彩熠熠。他把这俩当成物、宝贝,还上玩街,请了个老师傅,给它们做定期养护。
谁料,过了才三月,这俩宝贝水缸,号称金刚不破的身躯,竟然开始脱层,甚至,有了裂开之势,可把敖震心疼坏了。请了好几个古玩专家来看,都说不明白其中原理,更别说解决办法了。宅子的卖家,手机早就联系不上了。
后来,竟然是他新认的一个朋友,带着一个风水大师上门,将此事解决了。
风水大师撩起长袖,赤着手,往空空的缸中一搅,手掌一握,好似从缸中取出了什么东西,把紧握的拳头,放在鼻前晃动两下,神色突变道:“此缸,生气正在流失。”
敖震的心头好是古董家具,于风水一途,半信将疑。这回也着实没招了,心想着死马吃偏方,也许有奇效呢。他接话道:“还请大师明示。”
风水大师缕着白短短的山羊,单手背在身后,且笑且不语。
敖震是个商人,不懂风水,还能不懂人心、不懂规矩吗?他心想:“这个大师,一句话没说出所以然,张口就要钱,多半是个骗子!”正想轰人,“啪叽”一声,水缸的裂片,又掉了一块在地上,敖震心痛地捧起碎片。
只听风水大师又道:“百年岁月,死物也能生出半分灵性,更何况,它们还曾受真龙之光,能聚生气也不足为奇。”
这意思,就像是这水缸要成精了。
敖震听他说得虚虚实实,心中觉得好笑,可也确实心疼这两大宝贝,低声对汪伯道:“你去我房中取一万块钱来。”
过了一会儿,汪伯拿着一个红纸砖返回,敖震连碰都不想碰,直接让他给了风水大师。
接过钱,大师掂都没掂,直接收进了口袋里,说道:“生,与死相克。水,生命之源。敖翁,你叫人取水来,将水缸填满。”
敖家的帮工三人,打了二十多桶水,才将两个水缸填满。
风水大师从包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瓷净瓶,打开瓶盖,在水缸中各滴下,只一滴瓶中液,又咪咪嘛嘛嗡嗡地念咒施法一通,忽而大叫道:“法成!”
院中什么都没发生。
大师不慌不忙地收好净瓶,抑扬顿挫地说道:“敖翁,点上生命水,是夜,此两缸就可以恢复如初。届时,缸中水少去多半,切莫惊讶。正所谓生生相息,要是能养上一些活物,更为妙哉。”
大师说完,就翩翩而去。
大半夜,敖震起来查看,见缸中水果然少了大半,他心想,没过这么能吃水的缸!再细看,缸上的裂纹竟然好了,裂片也恢复如初。第二日,便叫人种上荷花,又养了几条肥硕的锦鲤,自此,水缸越发的黝黑光亮。
来奇怪,这水缸寒天雪地,缸里的水也不刺骨,夏日却沁人心脾。
由此,敖震对风水一道,竟然有几丝的相信了。敖家出事前,敖震着人,再去打听这位风水大师,带回来的消息是,大师已经饿死在天桥下。日后看来,这位大师也只是个虚有其表的花架子、大骗子。也不知,他有何种机缘,得知了大水缸的奥妙,倒是骗得敖震心中服帖。
只说现在,杨达觉得这两口水缸,看着就舒服。每次来,路过水缸时,总要摸上两把。
汪伯引他至房,他道:“好久未曾见过你了,有空你也多来走动走动。现在老先生正在房,早吩咐过了,若你来了,可直接进去,请吧。”
轻轻地推开房门,古香古色的房,家具清一色的老派样式,空气中还飘着似有似无的墨香。逆光中,有一道身影立在窗边大板桌前。
敖震在家中的装扮,与在公司时迥然不同。他着一身黑色锦缎唐装,精神奕奕。
杨达走近才看清,敖震正在舞弄墨,笔下是一副水墨山水。他站了许久,直到敖正收笔,他才脸上堆满了笑容,合手道:“敖翁,我来给你拜个早年啦。”
敖震喜欢古董家具,以人骚客自居,愿意听别人称他敖翁。
“来啦。”敖震放下笔,只这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又静静地赏起画来。
又是一阵无言的静立,敖震问道:“贤侄觉得,我这副拙作如何?”
“敖翁还是一贯的谦虚,”杨达奉承道,“我一见此画,便被震撼了。”
“有何震撼,说来听听?”
“只是我心中所想而已,若是说得不对,还请敖翁海涵。”
“但说无妨。”
杨达虚指着画道:“此画意境甚妙。竹子被称作花中四君子,自古便有‘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说法,此人卧坐在山间竹林,似闻鸟语香,心有磐石意。强风吹得竹枝摇曳,而此人却神态惬意自得,想来,是很享受这东西南北风之逆境。”
“哈哈哈。”敖震终于笑了,拍击着杨达的肩膀,说道,“知我者,贤侄也!走,咱们喝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