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里正听了经过,哀叹一声,也是无能为力。

他能做的,就是顾好自己周围几个村子,再多的,手也伸不到了。

“我之前就跟县令说过,让他帮着请周边村长村正,不知后面怎么都没见到?”这也是苏溱疑惑的,明明先前跟县令商议得很好,怎么没有一项是能落实下来的。

“老爷是召集过的,只是后头事多,衙役又懈怠,就不了了之了。”

苏溱无语,问了也是白问。

而后几人皆是无言,在朱里正跟村正带领下,去敲响了伙计的家门。

苏溱不知,短短几个月,她能在本地农户眼中如此受重视。

伙计家人听说是她来了,皆是倒履相迎,全家都出来见客,女娘们各个开火煮茶水,已经睡到被窝里的孩子也被挖出来见人。

苏溱不想这么兴师动众,简单向伙计家人解释,明日后就暂时去难民营帮忙,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已接种牛痘,不必担心感染天花。

这样如此去了几家,又有伙计家人结伴去邻村同别的伙计说起这事。

苏溱跟朱里正去了两家今年家中有余量的村民,希望从他们手中换些粮食。

她这边又冷又困不容易,被她差出去找当地富户的明锦也叫苦连天,好容易跟那名府衙来的衙役找到了富户宅院,还未摸到门,就有三两只拴在门口的恶犬冲她狂吠。

这寂静无人的夜,突然传来连串的狗叫声,吓得明锦一个屁股墩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特意梳得好看的发髻本就被风吹得凌乱,这一摔直接散了形。

那边上跟着的衙役忙上前去扶她,她近乎半个身子靠在衙役身上,弱柳无力,满脸哀怨。

正想开口诉说自己的辛苦,顺便谴责一下苏溱深夜指使她出门办事,没想到衙役一把将她薅起,拎鸡崽子般放在身后。

只见疯狂嘶叫的恶犬乖顺起来,宅院里头走出几个提着灯笼的家丁。

不等明锦说话,便恶声恶气出声驱赶。

灰头土脸的明锦眼中顿时冒起火苗,“我是苏娘子家里的女眷,特意过来是知会你们一声,苏娘子已经研制出预防天花的方子,你家主人要是想要永不染天花,便拿粮食来换!”

想了想,心中的怨气怒气一同上涌,明锦冷着脸,轻踩着莲步走到家丁跟前,不屑道,“一千斤粮食一个人,明日送到豆油坊!”

说罢,掏出怀里的帕子,狠狠甩了一下,才细细擦干发梢上的积雪,转身而去,留下家丁面面相觑。

明锦根本不管自己胡乱发脾气是否会给豆油坊给苏溱带来麻烦,她就是不爽苏溱在外头越来越受爱戴,还对她颐指气使。

——

忙碌到后半夜,村正召集了村里几家不愁吃饭的当家。

雪夜里,几人围坐在一起,村正里正将仙岩遇到的难题说了,豆油坊希望换粮食,谁家中有余粮,愿意的可以跟豆油坊换精粮和家畜猪肉。

忙活了一夜,苏溱总算将鸡鸭订了大半,也换出去了几头猪,换算成粗粮也有两千斤。

等回到豆油坊后,苏溱便看到一群伙计们正在说笑,看到苏溱皆是目光灼灼看向她。

苏溱扫了一眼人群,除了特意没有去通知的周二郎,其余成年的伙计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