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的心像是被泡在看不见的黑水中,始终不知道自己这般冒险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会不会因为她的决定,她的异想天开害了身边重要的人。

可是她不争,摆在她面前依旧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与其看着池水将自己吞噬,不如做一个破壁者,直接将池水打破,自己建造一个旷阔,容纳百川的海洋世界。

苏溱好几次迟疑地追问傅媛的想法,她始终给傅媛留了一条后路,只要她反悔,她们随时可以抽身。

但傅媛眼神坚定告诉她,她就是要走这一条开创历史的路。

自从知道傅媛的理想后,苏溱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为她筹谋铺路。

“苏娘子,太子妃送来请帖,邀您与三位主子赴宴。”管事笑着上前。

苏溱挑了挑眉,正眼瞧着管事。

郡主府修缮完毕后,近两年来并没有正经主子居住。

赵暮和陈仪更多是住在原先离甜品铺子近些的院子内,对外说是这里离铺子近些,实则是因为她们被流放,身边早没了可信之人,郡主府派遣下来的下人,不知经过了几手,安插了什么人进来。

傅姜傅妹又一直住在宫中,偶有回府,也不会过问府中事。

至于一直养病深居郡主府的‘傅媛’,更是连面都不露,院子里除了洒扫丫鬟,只有苏修能近身照顾。

这两年,不是没人怀疑过大郡主为何从不见人,这些安插在郡主府的眼线都盯着府里唯一的主子。

好在苏溱想得周到,事无巨细皆是安排妥当,早找了一位身形与侧脸与傅媛有几分相似的女娘住在里面。

便是有心人闯进傅媛的闺房,朦胧中看到那位女娘,也不会怀疑里面不是傅媛。

也正是因为这两年的府中无主子管事,负责郡主府各个部门的管事,早将郡主府渗透成筛子了。

苏溱看了眼,递来请帖的管事,“你是何人,我以前未见过你。”

“娘子,奴才是协助管家办事的管事,为府中采买东西,不常在后院,您应当未见过我。”管事答得谦卑谨慎。

苏溱闻言点了点头,顺手接过请帖,望了眼里边的字。

“你既然是负责为府中采买东西的,既然是在外头做事的,怎么进了后宅。”苏溱状似不在意出声。

管事原本暗中松了口气,见苏溱突然提起此事,面色微变,“是,是正巧路过门房,顺手便带进来了。”

苏溱深深望了他一眼,眼神有几分琢磨的意味,叫人瞧不出深浅,“这后院大多是未婚的小女娘,男女有别,你以后还是不要随意进出了。”

没有追问和过多责备的样子。

管事暗暗松了口气,小心偷瞧了眼苏溱的脸色,见她已揭过此事,忙着请帖的事情,才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