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虚伪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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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姒瑜跟梁国夫人面上皆是一阵青红。
苏溱不知,宣平侯早些年便已发现孩子抱错一事,出于对养女的怜惜,侯府夫妇在得知此事第一时间便派遣心腹暗中观察苏溱。
那时的苏溱还是被父兄宠爱,无忧无虑,还是毫无城府懵懂无知的年纪。
但在宣平侯夫妇眼中,苏溱却是没有继承他们的才貌优点,全然一派乡下贱民的蠢样,仅有的一点血脉亲情,也在下人的汇报中磨灭了。
他们尊贵风光了一辈子,生怕被人知道唯一血脉被抱错一事耻笑,将此事捂得紧紧的,从未升起过将孩子找回的心思。
若不是天子赐婚,要宣平侯府嫡女给废太子做续弦,为了养女一生尊荣,他们也不会想起乡下还有个亲女。
如今苏溱毫不在意承认自己没有母亲教养,是实打实打了梁国夫人这个生母的脸了。
原本因为苏溱的脸酷似年轻模样的梁国夫人,此时满腔怒火涨。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懂一些奇淫技巧在圣上面前露脸,便不知天高地厚起来,殊不知,等利用完她,毫无根基的贱民迟早被贵人磋磨至死。
“娘亲,姐姐也是心中有怨,这都怪我,当年得知自己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又惊又吓,生怕爹娘疼爱姐姐,对我不管不顾,才一直缠着爹娘不去看姐姐,那时我年岁小,全然没想过姐姐心情,后来姐姐又嫁废太子受了委屈,心中必然是有怨恨的。”
齐姒瑜眼如秋水,惨淡一笑,带着对不懂事姐姐的包容,“姐姐不知事情全貌,只当是我霸占了爹娘宠爱,以为是爹娘狠心,让姐姐为我替嫁,为我跳火坑。”
“但是姐姐!”齐姒瑜如漆的黑眸涌现泪光,“可废太子谋逆,爹娘又怎知道?能嫁于太子,那可是入主东宫,将来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爹娘是全心全意为姐姐考虑的,后来废太子被诛,姐姐流放台州,爹娘恨不得插上翅膀去解救姐姐,却自顾无暇,只能委屈姐姐暂时受难。”
“远在南省的梁表哥,不也在时时刻刻关照姐姐吗?”
齐姒瑜一张巧嘴颠倒黑白,加上那真挚无辜的表情,瞧着令人我见犹怜,心不自觉便软了。
梁国夫人见状,果然面上露出怜惜的神色,目中的疼爱藏都藏不住,“我儿,难为你如此懂事,只有你懂爹娘的心——”
“娘亲——”齐姒瑜目中含泪望向梁国夫人,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
“如今姐姐回京,也是咱们一家人冰释前嫌的好机会,姐姐对爹娘有误解,定然也不知姐姐此次能回京,多亏了父亲周旋,姐姐在京中这样扎眼,也是亏得父亲暗中打点。”
梁国欣慰点头,而后埋怨地看向苏溱。
这一唱一和,仿若苏溱才是那个自私自利,不识大体的恶人。
苏溱都要忍不住为这对母女鼓掌了,这好赖是非,真就是掌握话语权的人一张嘴的事情。
若是寻常人,说不准真会被这对母女绕进去。
苏溱听得直翻白眼:“你们找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位妹妹,你口口声声一家人,怎么从来不见你去看看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兄长,原来你的一家人,是指有权有势的家人,身为血脉低贱农家女的你,就从未将父亲兄长当作家人?”
苏溱挑着戳肺管子的话往齐姒瑜心上扎。
她不稀罕什么侯府爹娘,就跟齐姒瑜根本把苏修苏风生当作不存在的透明人一般。
“听说你成了东宫贵妾?也是,一直处在高枝上,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生父是泥腿子的事实呢?亏得爹爹一直想着你。”
苏溱目露揶揄,她从来不是什么心怀大德的圣人,齐姒瑜踩着原主的尸骨,心安理得享受着原主人生,到头来又要装无辜,谁惯着她。
先前从未对原主施以援手,现在见她有了利用价值,还勉为其难结交攀好。
却连眼中的不屑都不愿掩饰,直接将她当做傻子糊弄。
齐姒瑜脸色霎时惨白,一副受辱的模样,她一直忌讳自己身世,好在爹娘无道理偏心她,让她没有感觉到危机。
但说心中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只要想到那个农家女能做太子妃,而她只能当个贵妾,心中难免怨恨。
“若珂,你也被太过分,你妹妹自小被我娇宠,没受过委屈,你何必折辱她,呈口舌之快。”梁国夫人厉声呵斥。
苏溱只当耳边有人放屁,心道不免感叹齐姒瑜命好,有这么个偏心偏到太平洋的养母,事事以她为先,就连她当作不存在的苏修苏风生,也是为了让她安稳度日,从不去侯府寻她,让她为难。
“姐姐,你是个聪明人,应当识时务才是。”齐姒瑜再没有了好脸色,美目含着警告。
苏溱挑了挑眉,露出真面目了属实是。
“你们找我不必假惺惺演戏,明明对我生死毫不关心,何必恶心自己又恶心我。”苏溱面不改色,“大家都是成人,想要求我办事或旁的什么目的,就拿出诚意来,不要拿虚无缥缈的亲人感情说事,想要白嫖我不成?”
嫖,这个字,让梁国夫人狠狠皱起眉头,看着苏溱的目光更是一言难尽。
“若是你们只是来打感情牌,把我叫来磨炼演技的,那我就先告辞了。”苏溱欣赏够了这对母女的虚伪,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便要走。
下一瞬,苏溱果然听到不再伪装的声音。
“站住!”
苏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梁国夫人,半边眉毛微微挑起,终于不装了?
梁国夫人看苏溱露出一副终于来了的神色,气血为之一结,面上漆黑如墨,庆幸当初做的决定无比正确。
她冷冷看着苏溱,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死物,“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傲慢无礼,比不上瑜儿一丝一毫——”
又是屁话,苏溱闻言不给梁国夫人骂人的机会,抬脚就走,气得梁国夫人撕坏了边上的云锦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