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媛如今已经十三,便是放在现代,也是个有自己秘密的初中生了,正是叛逆,重视自我的年纪。

况且这个时代的女孩更早熟,十三岁已是大人,再过两年都可婚配了,也该尊重孩子你恶心想法。

傅媛又是个自小懂事有分寸的,苏溱还是放心的。

“不想说便罢了,马上恩科了,宗先生也要去科考,这几日你多多跟宗先生亲近,试探一下宗先生是否愿意收你为学生,若是他有哪怕一点的意愿,母亲也会拼出老脸,去给你求来。”

傅媛目光有些一言难尽,不知想到了什么,讷讷点头,“母亲说的是,若是宗先生愿意,能尊宗先生为师,是傅媛之幸。”

那份怪异之感依旧未消,出于对傅媛的信任,苏溱只得将那份感觉压下,苦心教导。

“那便好,我瞧着你宗先生心怀天下,又有鸿鹄之志,不是个凡人,说不准能做个在史上留下名号的能臣,咱们不求他无私庇护一生,至少有这层关系,将来也好多条门路。”

有了傅媛点头,苏溱就将拜师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特意跟赵暮跟陈仪说了此事,两人互相递着眼色,满口应是,日日给学堂送去甜点。

原先宗秦厄时常来她们府上,这几日也不常来了,应当是准备恩科一事。

随着恩科时间来临,傅媛也开始不出门,苏溱有心去瞧傅媛,还未走进傅媛房门,就被赵暮和陈仪以各种借口拦下。

这回苏溱是想装不知道她们有事情瞒自己都装不下去了,直到赵暮跟陈仪如今一个鼻孔出气,直接转身去问了明锦。

明锦冷笑一声:“如今倒问起我来了。”

其余的话倒也没多说。

“不是我不说,只是我也算是答应替傅媛瞒你一阵子,你要是想知道,去问问两个小的。”

苏溱气血翻涌,只觉得血脉在一瞬间涨开,竟是连家里两个小的都知晓,却瞒着她一人。

“跟科考有关是不是?”苏溱死死压着声音,想到这几日众人怪异的行为,大概猜到了端倪。

明锦摇了摇头,却不是否认此事,而是说,“我不能说。”

苏溱只得将火气往肚子里咽,但脸上却发了几个痘,连口腔都生了热疮,她不主动提起这事,只是揣着口气,等着赵暮几人何时坦白。

这一等,便是到了恩科结束。

这几日,苏溱连京郊都不去了。

考生从考场出来那天下午,穿着长跑,身形纤细稚嫩的傅媛,带着一身汗臭,顶着散乱男子发髻,进门便跪在苏溱跟前。

傅媛咬着唇,清澈的黑眸中有委屈有担忧,面上却透着坚定,“母亲,事已成定局,请母亲责罚。”

看着心中猜测被证实,苏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脑中不断重复着‘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不然她要撑不住发癫。

不,她不能癫,不到黄河不落泪。

古往今来,那么多才华横溢的能人,都过不了科考这关,傅媛再聪明也不过十三岁,说不定悄无声息就落榜了。

傅媛却倔强望着苏溱眼睛,给了苏溱重重一击。

“宗先生押题押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