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玉咬着牙,胸脯急剧的起伏着,“我不信你的这些鬼话!谁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向殿下求亲。若他心里真想着我,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

“嫂嫂冤枉啊!实在是徐振英那火器太厉害,我们在战场上投入了十万大军,几乎死伤过半。哥哥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若非被逼得没办法,谁会愿意娶徐振英那种如此彪悍的女人?她徐振英哪点比得过嫂嫂,又哪里比得过哥哥和你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这全世界都冤枉我哥哥,可方大小姐和我哥哥青梅竹马,难道也不清楚我哥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方如玉偏过头去,咬住下唇,才使眼泪没有掉下来。

“若非挂念方大小姐,我哥哥又怎舍得我亲自来敌营向你解释?哥哥说,他最怕的就是你也像其他人一般误会他。什么追杀方家人?什么赶尽杀绝?方大小姐真相信我哥哥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昔年我们还住在宫里时,母妃身份低微,我们兄妹更是饱受欺凌,若不是方姐姐屡次施以援手,我们怕是根本活不下来。这份恩情,不光我哥哥记得,我也记得。方姐姐,难道只有你忘记了吗?”

方如玉眼泪簌簌,终是没忍住,“既然你说他没有做过那些事,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连一封解释的信都不肯给我?”

“怎会如此?!”周莹十分惊骇,“朱奎离金州府最近,哥哥的信都是让他转交,难道你一封都没有收到?哥哥还以为你是心里怨恨着他,不肯原谅他,因此才不肯回信给他。他为此肝肠寸断,险些病死,因此才派我亲自来向你解释。”

周莹“呸”了一口,神色转为阴狠,“那天杀的朱奎!后来哥哥才知道,朱奎早就暗中投靠了金州府,他又如何肯为哥哥转递信件?只怕是全部交给了你们那位殿下!”

“当真?”方如玉脸上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随后眼中逐渐泛出喜色,“我就知道…他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我了解他,我相信他!”

方如玉又有些着急的跺脚,“他怎可为了我如此自毁身体!你在他旁边,怎么也不劝着他?”

“姐姐,我哥哥就是喜欢你,情之一字,旁人如何劝?哥哥一面顶着压力招兵买马造反,一面又要忧心你过得好不好,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一天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若是瞧见了,定要心疼死了!”

方如玉扭过头去,“可他到底想要迎娶昭王殿下——”

周莹抹了抹眼泪,“好姐姐,我哥哥为了你死去活来,你可倒好,还一直怨怪于他!这婚姻大事,以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现在我哥哥是真的迫不得已,若再不想法子解决火器的问题,他手底下的那些将领怕是都要跑光了!如今大周朝虎视眈眈,我哥哥一面应付金州府,一面还要应付大周朝的攻打,可谓是焦头烂额。就连这次所谓的联姻,那都是他被架空以后,手底下的人提议的!”

“火器?那东西当真如此厉害?”

“可不是?”周莹眼底难掩一抹欣喜,语气却更是凄惨,“那火器打得我们是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是江永康他不想要我们的地盘,他们甚至还侮辱我们说打了也没用,打了还要扶贫,金州府现在管不过来,所以暂时让我们苟延残喘着。可等那位昭王殿下腾出手来,她光靠着火器,就能完全颠覆我兄长的基业!到时候,他便只能成为阶下囚,呵,阶下囚兴许还算是好的,说不准就被底下人一刀捅了,割下脑袋去献诚了——”

周莹复又紧紧抓着方如玉:“方姐姐,如今我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不如你回去跟方家老爷子也说一声,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跟我走。如果愿意的话,我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把你们带到我哥跟前,好让我哥安心!”

“走?”方如玉睁大惊恐的眼睛,“去哪里?”

“当然是去琼州啊!你和哥哥的婚约没有作废,你们就还是未婚夫妻。我哥哥说了,现在求娶徐振英是迫不得已,但只要你同意,他愿意去和徐振英提,许你平妻之位,将来你和徐振英便是平起平坐——”

和徐振英平起平坐?

光是想想,方如玉就觉得可怕。

谁敢去抢徐振英的丈夫?

方如玉似清醒了一些,急忙摇头:“不可。不可。琼州去不得——”

周莹一下甩开她的手,负气道:“我哥哥为了给你报仇才起兵造反,如今你竟然不肯回到他身边去?方如玉,你未免也太过铁石心肠——”

“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别告诉我你舍不得金州府的荣华富贵?好好好,我果然就知道,你方如玉就是嫌贫爱富,你们方家现在翻身了,就不把我哥哥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不是!”方如玉声音清脆,面露痛苦之色,“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肯不肯跟我去琼州?你若是愿意的话,一旦徐振英拒绝了婚事,我就想办法带你走。”

“拒绝婚事?”方如玉眼睛微微一亮,“你是说殿下不会同意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