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登记台的阿姨是这样说的,她说我这种没用的人不应该给别人添麻烦,就该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我觉得那位阿姨说的很对,我的确很没用”

大风刮得更快也更冷,吹的这盏小明灯也一闪一闪,仿佛快要熄灭了。

大风刮得很猛烈,好像在阻挡小女孩的话语,但黄诚仍然一字一句地记录在了脑海之中。

少许,风终于小了一点。

“你们现在在吃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黄诚问道。

“先生,您饿了吗?这块黑面包您拿着!”

小女孩用膝盖打开了一个黑盒子,里面有一块小面包,而旁边的老人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阻止。

黄诚用钳子小心翼翼的掰了一小块,剩下的还给了小女孩,并表示自己只是尝一下。

苦涩,完全没有面包的口感,并且很硬,但并没有硬到完全啃不了,闻起来有一种腐烂木头的味道,但所幸还能咽得下去。

“小妹妹,你上过学吗?”

“上学是什么?指的是北边那个盖的漂亮的房子吗?我看到好多小朋友去了,他们是去上学吗,我听里面的小朋友叫房子里的长官为先生和老师”

小女孩的眼中闪烁着渴求的光芒, 但黄诚却不敢直视她。

不是因为愧疚,黄诚没必要愧疚,他已经做的够多了,如果没有他更多的人过得更惨。

但他就是不敢直视。

这种渴望太过于强烈,难以想象为什么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上,还会有这种品格的人存在?

这并不是一句小孩子单纯可以概括的。

风再一次的吹过,再一次吹起了小女孩身上单薄的被子,同时因为角度问题,源石灯的光亮也照进去。

虽然微弱,但黄诚以高超视力的还是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断手处上面的伤口不是炸弹炸的,而是人为,他以前在黑帮中看到过类似的的伤口。

而且伤口看起来已经很久,应该在黄诚穿越之前就已经存在。

他们为什么要砍一个小女孩的双手?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那就是饿了。

这个小女孩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也许跟这个老人有关吧,但这些都不重要。

透过光亮,黄诚还发现在小女孩单薄的皮肤上,还布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颗粒。

小女孩同时也是一名感染者。

“先生,您为什么不说话?是感觉到冷了吗?要不我把我的被子给您,我不冷的,我里面还穿了一件衣服。”

“谢谢,我的壳很厚,我不太怕冷,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小女孩还是在笑着。

其实小女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着,只是记忆中好像有一个阿姨,叫他面对生活要高兴一点,对人多笑笑,这样别人会感到开心。

所以,当小时候别人要砍他的双手时,虽然很痛,但小女孩还是笑着。

因为小女孩看见了他们拿着自己的双手,在煮什么东西,在煮的时候他们都是笑着的。

他们是因为我而高兴的吧。

以后还是笑着吧,这样能给别人带来快乐。

小女孩从那时就一直笑着。

且是发自内心的笑,是希望别人高兴的笑,不掺杂任何一丝虚假。

夜晚还是那么漫长。

但终于。

黎明已经近在眼前。

黄诚和他们一起待了一夜。

当黑暗中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时,黄诚也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