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从开心变得委屈受到羞辱的样子。

“这是你妈妈吗?”

“时诚的妈妈是个扫大街啊。”

“你妈妈为什么要做这种工作啊?衣服好脏。”

同学们的语言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时诚的身体上和本就脆弱的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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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到家,时诚没有吃饭,而是小声说了句:“妈妈,下次你再去接我能换身衣服吗?”

很多人都在说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但这么假的话不过是说给最底层人的一句鸡汤。

时诚的母亲知道自己今天让孩子丢人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后面开始逐渐减少了去接时诚的次数,甚至有时候会托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替自己接时诚。

他们跟时诚的关系也越来越远,长期认为得不到父母关爱的时诚在家里越来越沉默,青春期的时候,与父母的关系也越来越糟糕。

上大学以后时诚更是选择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大学,有的时候母亲给时诚红包他都不愿意点领取。

“那时候他还小,也是我们做的不好”母亲说到最后眼里都充满了泪花,她又赶紧笑了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孙彦安慰道。

他其实可以理解时诚的父母,也可以理解时诚。

因为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样。

在时诚的眼中,他的父母并不合格,原本应该上幼儿园的那三年每天都被锁在家里,没有任何的朋友,这给了时诚的童年很大的心理阴影。

再加上上小学时周围同学的攀比,逐渐开始明白什么叫做自尊心,让原本就跟父母关系不好的时诚关系更差。

孙彦的工作让他接触过很多人,什么职业和层次的人都有。

这么多年下来,给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案件是个讨薪事件,某个工程老板欠薪,讨要薪资的工人跪在地上求他却被打了一顿。

孙彦他们出警以后知道事情原委后都挺气愤的。

可工程老板却只是笑着缓缓将烟头碾灭,嘲讽地说了句:“穷人算什么人啊,越这样我越不给。”

这个世界生病了。

所有人都是病人。

穷人就是会被看不起,职业就是分为高低贵贱,上学成绩差就活该被老师排挤。

就连这次的末日也是一样。

体质糟糕的人被早早淘汰,而那些身体素质好的人才能活下去。

官方带走了各行各业的人才,唯独不会带走底层人。

这也是一种歧视。

母亲在他们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或许很长时间没有跟人说过心里话,又或者是因为知道时诚跟孙彦的关系不简单,母亲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时诚展开的。

直到快天亮,时诚母亲帮时诚擦身子之前又量了一下他的体温,见温度已经降下去以后,脸上露出笑容,放心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等到母亲走后,时诚睁开眼,长卷睫毛上沾了一点水珠,眸子里升起一层水雾,他舔了舔嘴唇,看着孙彦,没说话。

“什么时候醒的?”孙彦见他醒了,有些好奇。

时诚红着眼眶,声音沙哑:“下午就醒了可是特别困所以一直在睡觉,妈来的时候我就睡不着了。”

其实时诚也是在自己母亲到他们的房间里才知道父母也来这边了,自己的父母不太会用手机,再加上早就封城了,时诚猜也能猜到父母在基地这件事跟孙彦有关系。

孙彦见他一副要哭的样子,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道:“你那时候年纪小,而且爸妈也有做错的事,别多想。”

时诚侧过身看着孙彦,将自己身子蜷缩了起来,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将枕头浸湿,他用袖子抹着眼泪。

刚大病一场就这么哭,孙彦赶紧蹲在床旁边,用手给他擦了擦眼泪,说:“诚诚不哭了。”

“呜呜呜,我感觉自己好坏。”

时诚小脸本来就没什么血色,此时更是苍白,低低哭泣,“我好坏。”

“砰”的一声。

门被撞开了。

孙彦本来就哭笑不得,看到门口冷着脸的钟余和一脸灿烂的宋嘉朔时面部表情更是扭曲了好几分。

“孙警官,您做了什么?”钟余面无表情走进了屋子,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地看着孙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