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桃夭装作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楚于归,见他的表情虽然有些难看,可是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她始终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丝。

这次应该算是混过去了吧。

就在她心中暗暗庆幸之时,耳边传来了楚于归的声音,只听他问了句:“你这次带兵出城可有什么收获?”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询问,却成功的让楚桃夭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收敛了起来。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垂,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凝重。

“我怀疑聚集在两界山那里的人,可能并不是什么土匪,甚至他们都不是我们大邺的百姓。”

“两界山本就是我们大邺与夏国的交界处。不是我大邺的百姓也不足为奇。”楚于归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是他周身却散发出来冷冽的气息。

他对夏国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哪怕只是夏国的普通百姓。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直接将其灭亡。

“可是他们虽然穿着普通布衣,但却训练有素。而且那个寨子里连一个老弱妇孺都没有。这难道不是很可疑吗?”楚桃夭见他似乎有些不以为意,说话的声音就不免有些激动。

这次她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她觉得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不会有多厉害。

她胳膊上的伤,就是因为她轻敌所付出的代价。

当然这些不能告诉哥哥,不然她一定会被哥哥教训的。

在战场上轻敌,那是大忌。

“所以,你是在怀疑夏国那边偷偷屯兵,意图再次攻打我们吗?”

“嗯。”楚桃夭点头。

“所以,这就是你受伤的原因?”楚于归低垂着眸子,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啊!”楚桃夭闻言,神情有些呆愣,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谈这次剿匪的事吗?

怎么突然又说到她了?

“轻敌啊。呵呵……”

楚于归冷笑一声,目光看向楚桃夭,眼中似乎蕴含了滔天的怒火。

“楚桃夭。你可真行啊!”楚于归将右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食指不停地在上面敲击着。整个人说不出的烦躁。

战场上轻敌是兵家大忌。稍有不慎那可是会死人的。

他不敢想象……

“哥。我……”

楚桃夭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她刚开口就被楚于归一个冷眼吓得闭上了嘴巴。

“战场之上,生死无常。永远都不要低估你的敌人,这是父亲从小叫教导我们的,你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战场轻敌,你是想死,还是活的不耐烦了?”因为愤怒,楚于归说话的语气忍不住就有些冲了。

“对不起。”楚桃夭身体瑟缩了一下。低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对不起你就能好了吗?你若真有什么事,你让我如何和爹娘交代。”

又让他该如何自处。

这次运气好只是伤了胳膊,下次呢?

“对不起。”楚桃夭低着头,声音哽咽的又道了一声。眼泪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啪嗒啪嗒’的低落在地上。

楚于归看她这幅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不过最终他还是狠下心来道:“回你的房间反省去,在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我不想看到你。”

他怕自己心软。

“我知道了。”

“出去吧。”楚于归扭过头不让自己看她,然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开始赶人。

楚桃夭看了楚于归一眼,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听话的出去了。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楚于归这才将头又扭了过来。看着楚桃夭越来越远,渐渐消失的背影,楚于归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今爹娘都不在这。他是哥哥,他就要保护好妹妹。

“出来。”楚于归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喊了一声。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玄衣,脸上带着青铜面具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世子。”面具人朝着楚于归抱拳行礼。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听到这个称呼,楚于归捻了捻眉,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如今竟还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而是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开口质问道:“你主子派你保护桃夭,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没有生命危险。”

“砰。”

楚于归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随之四分五裂。

“若有下次,哪怕是你主子都保不住你。”楚于归压着怒气,声音低沉。

“是。”面具人也不反驳。

“两界山那可有活口?”楚于归问道。

“有几个本来想趁乱跑的,被我杀了。”面具人轻描淡写的道,他的态度似乎不是再说杀了人,而是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很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