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莲，要多多了解他，同时，要打听他的家世，如果他有一个封建的家庭，就不要和他来往。”

“如果他有一个封建家庭，仍然可以和他交朋友，不过，结婚就不必了。因为，交朋友，他有自由，可是结婚呢，就算他不理家人反对，坚决要和我结婚，但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我仍然会受害。”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田亮实际，他是个孤儿，无亲无故，和他结婚，还可以招郎入舍呢！他没有家人，就不怕会受翁姑的闲气，这样的妻子，是最容易做的。”

“所以，我说白莉运气好，她将来嫁给田亮，一定很幸福，而，下半生也有依靠了！”

“有这样好的女儿，下半生注定不用担心，因为把弟妹培养成材，将来他们都有谋生的能力。所以我常常对人说，我的一生，没有什么好运道，最有福的，就是有一个大女儿。如果没有，我们一家早就做了乞儿。往事不提也罢！提起来，我真该打自己，天培给了我二十万，如果我好好利用，今天，也不用卖唱，可以继续念。如果是个女学生，就配得起何利，不用诸多顾虑了。”

“妈，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不喜欢用天培的钱，如果我想要他的钱，离婚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向他要几十万，有了几十万，我才是富婆呢！”白莲用力摇头，好像要把烦恼摇去，不过新的烦恼，仍然是存在的。她说：“提起往事，我又多了一层顾虑，因为我结过婚，又养过孩子，这些事情，何利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我有那么多往事，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首先，要打听他的家庭情况，如果他有一个开通的家庭，父母又慈爱，同时，何利又表示对爱慕，那时候，时机成熟了，就把身世和往事坦白告诉他，如果他不介意，自然好，如果他嫌弃就算了，千万不要隐瞒，隐瞒着秘密会令一生不安！”

白莲也觉得白太太的话很对，不过，何利虽然很爱慕她，但从未表露过爱意，因此，一切都言之过早。一方面，白莲不能向他坦白，因为太坦白会变成自作多情，而且如果何利是个斤斤计较的人，那么，白莲的往事，很可能会吓怕了他，因此，白莲绝对不会跟何利交浅言深；另一方面，白莲也不能听从白太太的话，向何利诸般打听，因为，何利并不是傻子，他有学问，有思想，白莲查问太多，会令他起了戒心。

不过，何利对白莲的确很好，他们常常在一起，晚上，何利照例到夜总会捧场，何利每天下了班，也会到白莲那儿接白莲去吃晚饭，遇到假期，何利大清早就到白家，如果白莲还未起来，他就在客厅等着。他对白太太和白莉几个弟妹也很好，每一次到白家，总会买点糖果饼干，或者是烧鸡沙拉等食物，因此，姓白的一家人都很喜欢何利，这并非表示白太太和她的儿女贪吃，事实上，何利待人接物，也很温柔有礼，而且对老人家又够尊重，因此，每一个人都对他有好感。白太太见他天天买东西来，心里不安，而且，她也不愿意加重人家的负担，因此，她对何利说：“何先生，我们很欢迎光临，不过，从今以后，不要再买东西送给我们，虽然，可能认为这是小意思，不值得介意，但是，我接受了的礼物，我心里会不安，何先生，我们最重友谊，只要常常来看我们，我们已经十分感激了。”

“伯母，千万不要介意，也不要以为我孝敬是有什么目的，其实，我自己也常常买礼物送给我父母，我认为，孝敬老人家是很应该的，何况我送给们的，是不值钱的东西，又何必客气呢！”

“我很感谢的一番心意，不过，我还是不能接受。的父母接受的礼物，是很应该的，因为，他们对有养育之恩，可是，我对根本一点贡献也没有，我怎可以常常接受的恩惠？何先生，我说的都是真话。下次如果再买东西来，我就不开门给进来了！”

“那好吧！我听的话就是了！”何利见白太太这样认真，不觉笑了起来。他笑着问：“遇上节日，送一点小礼物给，不会把我赶出大门吧？”

“可以例外，不过，我也不喜欢在节日接受礼物，最好不要送礼物给我。我早就说过了，我最喜欢友情，只要不嫌弃我们，肯跟我们交朋友，那么，就比送给我一份大礼，令我更加欢喜。”白太太说。

白莲换好衣服出来，她和何利约好了去拍照片，当他们在郊外的餐厅吃茶的时候，何利在白莲的面前称赞白太太：“令寿堂是个品格高尚的人，我真羡慕有一个好母亲，我不是批评女人，不过，有很多上了年纪的女人，都有点贪婪，像令寿堂这样清高，实在少有，怪不得白小姐这样令人倾慕，原来白小姐有一个好母亲，家庭教育，实在是很重要的。”

白莲从来没有告诉何利，白太太并非她的生母，因为，她认为这是她的秘密，用不着告诉何利。事实上，近年来的白太太，一点不像后母了，因此白莲就没有加以解释，她只是说：“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好母亲，

我相信，令寿堂也是个好妈妈。”

“妈妈总是好的，不过，由于家庭环境的关系，我们自小由佣人带大，妈妈喜欢打牌，同时，又要和父亲一起去应酬，每年又要出国一次，因此，我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大家接触少了，感情就会淡的，因此，我可以坦白说，我和妈妈的感情不深，虽然近年来妈妈已减少了出外，不过，我由于自小习惯了，所以我已经是个不依母爱的孩子，现在要培养那份浓厚的母子之爱，实在不容易，不过，我仍然爱我的妈妈。”

何利的话，令白莲想起了天培，天培也是一个爱母亲的人，他不单只爱，而且爱得很深，如果天培不是那么爱他的母亲，那么，白莲是不会和天培离婚的。

爱母亲，本来很平常，但是盲目的爱，就不敢恭维了。尤其是一个太爱母亲的丈夫，对于做妻子的来说，只会有害而无利，如果遇上了一个不讲理的家姑，做媳妇就更加困难。

由于白莲曾经经历过，所以，对于这一类事情，她特别敏感。她向何利打听说：“真是一个孝子，虽然，令寿堂对关心得不够，仍然十分爱她。”

“她对我关心得少，是因为她应酬太多，其实她也十分爱我，再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养育我，对我有深恩，我怎可以因为她把我交给佣人照顾，就恨她呢！”

“说得很好，我猜，一定是个独生子，对吗？”

“我并不是独生子，不过，我是长子，除了我，我还有弟弟和妹妹，家里人口很多，也很热闹。”

“在富有人家中做长子，是最有利的，可占到了便宜吗？”白莲笑着问何利。

“我真的占到了便宜，因为，我是个长子嫡孙，因此，我的爷爷特别宠爱我，当我三岁的时候，我爷爷死了，他留给我一笔很大的财产。”利坦白承认。

白莲想到天伦，天伦也是长子嫡孙，他也分到许多钱，从这一方面，令白莲联想到，何家可能也像高家一样，是一个封建的家庭，白莲对何利，不由得一阵心冷。

“何先生，这么说，的家庭，一定是旧式家庭，所谓诗礼传家，香世代是不是？”白莲试探着说：“像们这样的少爷，实在不应该和我交朋友，我是一个卖唱的女人，而且家庭又不够富有，就算不介意，我相信的家人，也不愿意和我交朋友。”

“白小姐，很聪明，但是这一次，是猜错了。因为，我的父母十分开通，虽然，我的祖父，是个很保守的中国人，不过，我的爸爸自小受西欧教育，同时我的母亲，年轻时也接受洋教育，因此，他们的思想，一向是接近西方的，更何况，他们年年出国旅行，接受西方明，他们又怎会思想陈旧呢？至于是个歌星，我当然不会看不起，而且，我还很崇拜，说到我的父母，他们都是十分开通的，他们不会计较别人的职业，况且两位老人家，都很喜欢音乐，所以他们也会喜欢。”

“是吗？我以前认识一位老夫人，表面上，她也很开通，并且受过很多教育，可是，她的脑子陈旧得不得了，现在是21世纪，但是她还要守19世纪的规矩。”

“这类人，是假开通假明，不过，我的父母绝对不是这种人。他们喜欢跟各式各样的人交朋友，如果不相信，下次我带回家，见过我的父母，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何利十分真情的说道。

白莲一直留心何利的表情，她也认为，何利说的是真话，并无虚言。因此，她笑着说：“我知道不会说谎，其实我从未想过的家长是个顽固人物，不过我举一个例，世界上实在有假明的人。”

“当然有，外国人喜欢称这类人为虚假的人，我有一个亲戚，她的年纪不算很老，只有四十岁左右。她家中的陈设十足洋化，可是她的头脑却旧得不得了。她早晨起来，一定要佣人对她说大吉大利，如果她听到一句不吉祥的话，她就会责骂人。而且每逢节日，她总要穿红色的衣服，她说这才会大吉大利。总之，她外表明，心中迷信，这种人，最令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