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着信在石灯下瞧了瞧,见上面中规中矩趴着的是沉香楼主事的字。

司臾每次约他都懒得动手写上两个字,南宫述每每见到这种无情的勾搭就两眼鄙夷、叹息。

秉持着礼尚往来的好传统,所以他每次都是慢悠悠地穿戴好再慢悠悠地出门。

“都回来了你们竟不知?”南宫述幽幽道,摇头。

白挚低头默息。

心道打探消息的是其他兄弟,又不是他这个贴身侍卫。

要不是不敢,他早就想做回整日挂屋顶的暗卫,而不是这个吃喝拉撒全包揽的贴身老妈子。

“更衣。”南宫述踅步往卧房去。

白挚畏缩着身骨静静跟上。

途间,白挚还想着为其他兄弟找补,遂瑟瑟缩缩开口:“王爷,您说有没有可能约您的人不是司臾公子,而是……”顿了顿,他才补充,“……是世子?”

白挚说这话是感觉脖子都是凉的,就怕一个不小心触到主子逆鳞,回头脑袋就搬了家。

“她再是花司臾的外甥,就能使唤得动沉香楼的人替她跑腿?你脑子最近是堵了还是太通了?”南宫述一脸不豫。

白挚再次默息,大气不敢出。

他暗暗发誓,要再多嘴此二人破事,他以后看的话本着者都弃写!

南宫述嘴上训着白挚,心里却无比希望他说的是真的,或许是云安侯管的严,她才想着在司臾回来后,再通过他约自己也说不定!

如是想着,南宫述心欢雀跃起来。

端持好一脸冷色,悄悄地他就将手里的信件打开,抽出里面信纸。

醇雅的沉香味萦游到鼻周之时,南宫述感觉从未闻过如此好闻的香气,深深吸了一口,怀着满心期待,他略显紧张地轻而又缓地将叠得规整的信页翻开……

里面会是宗寥的笔迹吗?

即便不是她写,也会有她的名字吧?

……

南宫述想着,一张精美的,没有一丝墨迹的印着竹叶的花笺赫然呈现眼前。

他没看错,上面的确一个字也没有!

南宫述将纸笺翻了几个来回,两面空空如也。

“看看这信有何玄机?”南宫述把信纸给白挚。

白挚看了几眼,心中亦是奇怪。

从身上摸出各种工具验了一遍又一遍,白挚道:“王爷,这信并无特别,就是沉香楼常用的纸。司臾公子又故意捉弄您了吧?

从前他还在给您的信中夹花夹叶夹蜚蠊……还说是某地方特有的物产,给您见识。

不过这司臾公子也是玩心大,明知您最怕那种东西他还故意整蛊您,尤其是那岭海一带的蜚蠊,个头又大……”

“闭嘴。”南宫述作色,“捉弄本王!本王倒要好好看看他消失了这么多日,是不是多长了两条腿?!”

街坊华灯纵横,繁市人潮如沸。

南宫述一脚踏进沉香楼,前堂斯俊秀的侍生便立马来迎,礼道:“奕王殿下,您这边请。”

“嗯。”南宫述浅浅应他。

他气着司臾,对其他人却端的好一副儒逸温雅。

提脚踏上华堂中央悬架的梨木雕栏楼梯,南宫述边问:“你家公子何时到的?”

侍生桃唇微张,疑惑地“啊”了声,片刻才道:“公子不曾回来。”

“没回来?!”南宫述惊惑,停下脚步,“没回来给本王送什么候帖?”

侍生道:“回王爷话,给你送帖的是我们楼主,不是公子。”

南宫述看他:“不是公子……是何意?”

侍生解释:“王爷有所不知,公子他早在一月多前就卸令远游了,如今沉香楼的事务都是新楼主在打理。”

新楼主?

南宫述闻言突然有些心慌,问:“你们的新楼主是谁?本王可认得?”

“王爷见了便知。您请。”侍生继续引路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