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身在黑暗里的人和站在高处的人不同:站在高处的人看得宽,看得远,心怀更广大;而站在黑暗里的人不仅可以看清阳光下的美丽鲜艳,同时也能看见黑暗里的肮脏阴诡。”

“那我在你眼里是哪种人?”南宫述问。

“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咳——南宫述闻此比喻,忍不住闷呛一声。

瀚看了看他,眼神淡淡地又继续:“可当我发现你心里装着你的子民的时候,我觉得以前看轻你了。说真的,我很不想夸你,但不得不承认,你虽身在黑暗,却是高处的那一位。”

“王子谬赞。”

话至此, 南宫述对眼前这个说话能噎死人的莽头少年有了极大的改观。

“你尚在危局中,即便是真的想与我这个……老鼠合作,大可以等继位以后再来找我谋划,那样的方式不是更安全吗?你选择在今日铤而走险来找我,一定还有其他打算,说吧,你想求我什么?”

南宫述稳端自傲。

你真会给自己找脸!

瀚咋舌,眉目微一流转,碧蓝的眸底划过一线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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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藏不掖,开门见山地道:“听说你要离京南下?”

“丧门星灵主要归位。”南宫述冷然自嘲。

“你怕死吗?”

南宫述不答反问:“王子殿下以为呢?”口吻骄矜矫揉。

瀚撇开脸,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瀚扒开他,边走着边伸手在怀里摸索,“我有个计划……”

驻足中堂前的朱红八仙桌前,他将一沓皱巴巴的纸笺放到桌上,在主位上坐下,一张张铺平,回看一眼南宫述,道:“你过来。”

瞧他一点不见外将主人位占了去,南宫述轻轻一叹。

袖袍一掷,他悠然过去,也不坐,抄手站着,垂眸看桌上铺陈的纸笺。

那些纸笺的笺面、边角毛毛乎乎的,像是时常揉弄形成。

但见之上歪歪扭扭画了些山峦河流状的图形,各处还以北燕字标注。

“这些是什么?”南宫述问。

瀚:“这是我凭记忆画下来的北燕各部地形图。图像的准确性来自北燕王室每年的军政部署备册,我母亲每年找人誊绘送来给我阅览的。”

“你看这里,”指着一条蜿蜒的山脉,瀚道,“这座山横在北燕和晋南之间的大山叫做雪山关,听名字你一定会以为它是一座雪山,其实它是一座冰山。

这座冰山拔地往上高约四百丈,往下又五十丈,山体巨大的落差中间有一道冰裂天渊,穿过此道天渊,可轻松到达北燕地界。看到这个圈了吗?”

瀚指着山峦一面的一个墨圈,“这个部族……”

“等等,”南宫述打断他,问,“你这画的都是你们北燕的势力分布,说与我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