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宝贵的时间可不会浪费在这两个愚忠的护卫身上。

“白挚——”南宫述低沉一唤,轻衫一拂,撤势去了马厩。

白挚闪身出现的时候,飒风对斜雨道:“这个交给你。我去拦住他。”

“好。”斜雨应声。

话音刚落,飒风便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白挚见势,抛下斜雨,赤手空拳就要去阻止飒风。

却在转身瞬间,一条长鞭破风抽来,缠住了白挚腾空的脚踝,白挚腰身一旋,脚上忽然一施力,斜雨措不及防被他强劲的力道带落摔下。

不甘示弱的她快速调整姿势,堪堪稳住了身形,欲将再次出手时,却见飒风从消失的地方又退飞回来,紧接着,十几条黑影“嗖嗖嗖”从庭院四周围堵上来,把飒风和斜雨困在了院中。

包围圈越来越紧,飒风和斜雨亮出武器防范,背靠背渐渐向对方靠拢。

斜雨问:“人太多,怕是打不过,怎么办?”

飒风咬碎后槽牙,啐道:“卑鄙小人,以多欺少!竟然把暗卫全召出来了!”

“我家王爷要追的人,谁也拦不住。”白挚悠然道。

白挚见南宫述把暗卫召了出来,就知道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此刻正是站在游廊下安然看戏呢。

而在白挚身旁的,还有闻喧闹声前来一瞧究竟的四五个华发老翁。

待听洪亮且带着怒气的一声“驾——”从院外传来,铁蹄声渐去渐远,就知是南宫述打马追宗寥去了。

一名鬓丝染霜的老者看向庾老:“庾老哥这些日子与宗家小郎君走的近,可了解他为人,王爷他脾气一向温和,轻易不会有气,怎么就突然要杀上人了?看他火气汹汹,不会出事吧?”

庾老玩味地笑了笑,坦然自若:“宗家小后生不一般呐!咱们这个十三王受教于佛门,明慧良善,沉着冷静,凡遇任何事都能泰山压顶面不改色,如今却叫一个小辈惹炸毛,难得啊,难得。”

“庾老还笑得出来?”另一老翁促狭他道,“这里面没少你的诡计吧?你呀,无职后就活成老顽童了,一点礼部尚该有持重是一点看不出。”

“无职一身轻,谁又是表面看上去的模样?”庾老捋捋白须,嘿嘿摇头:“这小世子第一天来就向老夫打探王爷喜好,我就知道他鬼点子多。

能让王爷信任的我想也不是需防之人,于是乎就随便说了两句,当时目的不过是想给年轻人一个闹腾的机会,至于刀剑相向这点我也实没想到。

要老夫看呐,宗侯家这小子就是个性情中人,在王爷面前从来不忌不避,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亲。

依老夫拙见,他们两人性子倒是合称得很,把我们这个寡淡无趣的王爷都带活过来了。甚好。”

“合称?宗家眼下可是块被虎狼耽视的骨头,谁人不想分食一口,王爷的处境一直艰难,要跟兵权在握的宗家牵连一起,这往后怕不会太平。”有老人担忧。

又一老人道:“宗家是太子羽翼,势局如何变都不会变到奕王殿下跟前来。两年轻人打闹事小,闹翻也不甚要紧。怕就怕在某些事乃是有人故意为之啊!”

庾老惊疑:“你的意思是说……”

“唉,庾老弟莫问,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

……

老人们的谈话随着话题的深入,在将要触及敏感字句时戛然而止。

宦海浮沉几十年,有些话不明说,这些被害到无家可归的老臣们心中自有一方明镜,瞧得见那权与利风浪里的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