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目瞬间,乍见一双无波无澜的幽瞳直勾勾盯来。

除却南宫述,还有谁会对她的一举一动充满好奇,满目求知?

在听苏涉分辨男女外形时,他就不自禁地细细观摩着她了。

他也迷惑,这个家伙明明生就一双勾魂索魄的狐狸媚眼,骨相也不及一般男子凌厉,身条比多数人颀长不假,但她肩薄腰韧呐,到底是怎么做到雌雄莫辨的?

就算是打小抛头露面,风吹雨淋,加之练了点傍身拳脚,至多也只能给她添饰点男儿的洒脱,无至于会一点女儿家的娇气都没有。

但当宗寥看过来时,小嘴一撇,脑壳倏尔歪起,双臂闲闲一抱,气鼓鼓的,一双狭长的眸子直直睨上他,应是在说“没事你盯着我做甚?有病”!

他瞬间有了答案:单是这纨绔流痞样,即便是没有她那副灿莲花的嘴,任谁也无法想象这身男装下竟藏着一个雪肤云肢的女儿身子。

若非一些不可控的意外,她这个女世子无疑当得是成功的。

无声的审问仍在僵持,南宫述招惹不起,急忙撤开注视。

宗寥放他一马,转眼对苏涉绽开笑颜,呵呵道:“哦噫——想什么呢!跟你说笑的,你还真想搞偷天换日那一套啊?欺君可是死罪!当然不行啦。”

听她这样一说,苏涉反倒松了一口气,否则他真以为心思深沉的十三王爷和云安侯府未来的主人不过如此。

他心中明白事情不是这样解决的,却还是故作懵懂,问:“那王爷和世子讲了如此多,是另有指教?”

南宫述不说话,因为宗寥一惊一乍背后的诡计他猜不出,她也没提前跟他通气。

这也怪不得宗寥,禁军来的突然,让人毫无防备,她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许多想法都是临时浮现,自然没法商量。

好在南宫述看得懂她,晓得要把说话的机会让给她。

宗寥道:“之所以废那么些话,主要是想了解事情原委和那刺客的信息,不过听大统领一说,我心里有数了。”

“咳,别打哑迷。”南宫述看她。

宗寥道:“你别催,我正在想。”

片刻后,宗寥猛地拍了一下南宫述的肩膀,大惊小怪地道:“十三,我知道怎样逮住那个刺客了。”

“嘶……你?”南宫述揉了揉肩,“做人不可盲目自信,人家苏大统领手下几千精锐,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你会比他们还能耐?”

“门缝里看人!哼……”宗寥歪开身,故意撞他,似是怄上了气。

又演上了!

南宫述想了想,旋即揽上她肩,“世子别气,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人苏大统领找了两天都没找到的人要被你随随便便就找到的话,会打人家脸的。”

两人拥在一起忸忸怩怩,哄孩子似的,不堪入目。

此等场面苏涉耻于目睹,奈何宗寥的话对他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向二人拱了拱手,苏涉道,“世子真有办法?”

宗寥看他:“既信不过我,还问?”

苏涉再礼:“世子恕罪,请世子赐教。”

宗寥轻拍南宫述的手,温柔地道:“好了,我哪有那么小气?要气也是气他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我卧房来冒犯你,谁人不知你是我一个人的,无端被他看了去,我难受。”

宗寥越演越来劲,羞得南宫述不知该把脸往哪儿放,只道:“大家都是男人,无妨。”

苏涉不好接话,只将头一低再低。

宗寥踱步开步子,摆摆手:“算了,说来还是那刺客的错,等揪他出来,看我怎么慢慢收拾他。哪方匪徒?单枪匹马就敢来刺杀皇上,刺杀我姑母,把他能的!”

话说得劲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那刺客有着几世的深仇大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