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一阵甲胄佩刀相撞的哐啷声止步房门前,“嘭嘭”敲门声即时响起:

“圣上有令,因前夜有不法狂徒夜闯圣殿刺杀皇上未遂,后重伤在逃,特命我神卫军各营严防戒备并搜查各院,望云安世子启门,允我等进屋搜查。”

“……”无人应他半句。

禁卫队长心生狐疑,精瞳微闪,侧项将耳朵贴在门扉,静静聆听。

……一阵似有若无的嘤哼娇吟飘忽传来,禁卫队长眉心一攒,扭了整张脸。

里头动静越是若隐若现,附耳听墙的人越觉稀奇,激烈狼藉的画面才渐浮现脑海,禁卫队长身子一空,险些随着突如其来的拉门声一个踉跄滚进屋。

正当时,忽然一条修长匀净的腿就横在了他胸前,堪堪拦住。

“一大早的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凛冽暴躁的声音霹雳耳畔。

粗实健硕的禁卫队长几步退出门槛外,定睛可见一发束凌乱、衣衫不整的瘦削少年人横亘门扇正中。

腰倚着微晃的门页,脚抵门框,一副不耐烦。

队长抱拳礼道:“神卫营奉旨搜查刺客,还请云安世子配合我等进屋搜查。”

“配合?哼……”宗寥抬腿就给队长一脚踹到了三级踏步下。

抄手靠在门边悠悠道:“昨儿清早我不在,你们禁军的人贸然就将本世子的院翻了个底朝天,家什物全给砸个稀巴烂!今儿个怎么,竟做起了君子,知道先问上一问了?!倒是不必,直接破门即可!狗眼也不是这般看人的!”

无端白挨一脚,丢脸众人眼前。

身只大条的队长气得怒目鼓圆,拍拍屁股爬起,切齿还恭敬:“世子恕罪,昨日情况紧急,故而下面的人鲁莽了些,失了分寸。

只是,世子也是将门出身,当知事件严重,刺杀圣上不比其他,眼下刺客仍潜藏行宫之内,若不及时捉拿归案,后患无穷。

云安世子气也撒了,可能让开一旁,让神卫营的人进去搜查?”

禁卫队长神色决然肃厉,坚定若巍峨耸峰。

宗寥冷冷地道:“针尖大一个禁卫队长也配来与我要价还价?当我宗家人骨头软的?就凭你们昨日把老子院里弄得这般乌烟瘴气,这门我还就不让了!”

说完宗寥两目一撇,高声唤人传早食。

回头欲将带门,忽闻耳后有男人粗粝的声音响起:“世子好傲的气焰!如此阻挠禁军捉拿凶徒为的是那般?”

脚下骤然一顿,宗寥回头,嘴角挂笑,眼神阴邪。

“苏大统领说的哪家话,什么叫如此阻挠?我阻挠什么了?”

仰高下巴,宗寥乜斜着从二十来名精悍将人身后大步流星出现眼前的人——禁军统领苏涉。

苏涉年约四十,身材高大精硕;面容严正庄肃;糙犷大手握着腰间佩刀刀柄;行走间有凛凛气流卷翻两旁将士甲裙。

摆的好一副不近人情的讨债脸。

宗寥扯开笑,心里一丝不怯他。

苏涉板着脸:“世子既无意阻挠,何故遮遮掩掩,不敢让我禁军部下进屋搜查?”

“你说谁遮谁掩?”宗寥投去厉色,“我宗寥行得端,站得直,有甚不敢示人?!”

“之所以不让路,不过是因为大统领治下的人实在欺人太甚,趁我不在竟将我院拆成这副鬼样……”指着遭乱庭院,宗寥一通埋怨。

苏涉欲将说话,宗寥鼻呼恨气又道,“院儿拆便拆了,我大人大量不屑与尔见怪,只是,你们去而复反,再三来扰,安的是个什么心思?!世子心柔好欺负?还是说,你们觉得我窝藏了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