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没法听她再瞎猜。

握住她如削肩臂,直视着她红红焰瞳,南宫述道:“我说过了,我对至尊皇权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只愿做个闲人。今日之事不是我不信你,是你不信我。”

宗寥甩开肩上白皙修长的大手,犀利回嘴:“我怎就没信你?在看到你完好无损之前,我心里一直在想,是不是你此前给他甩脸色,还扔他进池子里被他记恨了?

想着是不是他寻机会诱骗的白小公子带他来你府上,意欲在你离京前报复你?事实呢,你们两个现在寸皮无伤,悠然悠然,我家瀚却不见踪影!”

指着次座旁一盏茶,又道:“装模作样,料到我会循迹找来,故意摆碗茶在此蒙我?你是不是想着无从解释时说你不是把他掳来的,是请来的?还是说……”

宗寥迅疾一忖,无凭无据又责道:“还是说你也学会了皇上的嘴脸,对待一个掌中物也做得出笑脸相迎的假把式?!”

被怨责个没完,南宫述扶额叹息,缓解无果下只得捏上眉心,揉了揉。

看惯了她的明艳跳脱、妩媚柔婉,竟是不曾想象过,她一旦撒起泼来会是这样令人头疼,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随意找个位坐下,南宫述斩钉截铁地道:“我不知你为何要对我产生如此大的误解,但我可以真真切切地告诉你,我不会骗你,从始至终。也从未想过要利用你,以及利用你身边的人。”

不会骗她?

宗寥迅速翻阅与之相处过的每一页场景,那些哭笑不得的,缱绻甜蜜的……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好像……确实没有明着骗过她,但他最会说那种含糊不明的话,做的事也很耐人寻味。

宗寥撅着嘴,垂眸看他:“你说你不会骗我,好,姑且我就信你一回。”说着嘴角抽动一丝诡孽的笑。

南宫述见之则微微展颜。

然而宗寥仍是黑脸,一步一晃悠悠然行至他跟前,定定地看了面前如妖似魅还故端儒雅派头的男子一小会。

一呼一吸一眨眼,宗寥霍地撑上男子腰际两侧的手扶,禁锢他,神色凌厉地俯视他。

“我只问你,苏尼特·瀚在不在你这儿?”一字一句咬得脆朗清晰,微热鼻息轻轻喷到他俊美雪颜上。

南宫述仰面瞧着小老虎一样嗷嗷乱挠的她,心中痴笑。

面容异常平静。

邪魅的笑意堪堪浮现目光中,他徐之又徐,缓而又缓地迎她而去。

眼帘只是自然地掀合,却好似有万千桃花瓣飞舞,情意浓稠。

这多情的模样……发癫呢?

宗寥眉头骤然紧蹙,脖子迅疾往后一缩,鄙夷呲牙,愠怒:“问你话呢,做甚?”

“你紧张?”南宫述淡雅问。

宗寥歪着脑袋“嘁”了一口,抵着他肩将人按回去:“我紧张什么,你别想躲开话题,赶紧把我家黑白使者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