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侍立的人不敢吱声。腹诽:也不是“白白”。您不是想拿那位唐佳氏的把柄么“。

惠妃纳喇氏更闹心一些。自己宫里出了个私通外臣的嚒嚒,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正琢磨这背后的道道,心腹来回:“主子,那姓钱的和姚氏被看得紧紧的,咱们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出来。”

“罢了。别费那个事了。”

“主子?”

惠妃眼皮也不抬,低声道:“本宫估计,姚氏肯定是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儿。她一直以为,她会落到那个下场儿,是唐佳氏捣的鬼。她恨唐佳氏,也恨本宫不保她。所以一直想抓唐佳氏的把柄,想给本宫添堵。这回好了,她至少做到了让本宫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容她“”

惠妃嗤笑:“姆姆,以为姚氏为什么能活到现在?那是皇上不让她死!姚氏以前虐待了多少小宫女都不要紧,可她不该伤了皇上的心肝宝贝儿“说起来,许是报应吧。本宫想,昨晚上荣妃备不住是冲着唐佳氏去的,结果成了这样。荣妃也好、本宫也好,大概都成了别人的棋子。那唐佳氏却一点儿没沾上。真是让人不甘心哪“”

唐果这会儿却一点儿都不开心。

看着跪在面前的冯紫兰,唐果只觉得讽刺。

深吸口气,道:“冯紫兰,再说一遍。”

“回主子的话,奴婢愿意和钱建楠司死。”冯紫兰很平静。

“要和钱建楠司死?这就是一晚上想出来的答复?”唐果也平静了。

紫芝先是吓得呆了。这个妹妹一晚上乖顺听话,说是想好了,到江南找个偏僻的地方出家。谁知到了主子跟前,完变?

继而无地自容。张张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跪在一边,低头不语。

冯紫兰磕头:“请主子成。奴婢只求死后能与建郎葬在一处。”

哈!钱建楠只是利用!这是他自己写的供词。看看,都是认得的字!”唐果把钱建楠供词摔到她面前。

冯紫兰并不去看,肃容道:“建郎待奴婢极好的。”

唐果无话可说。

紫芝浑身冰冷,牙齿上下打颤,“奴婢请主子一并治罪。”

唐果不理她,摔摔眉心对冯紫兰道,“我只再问两个问题。一,从哪儿觉得钱建楠对好;二,的决定不会变了,是吗?”

冯紫兰挺直脊背,回道:“主子,建郎是唯一一个帮奴婢担水的人。奴婢在家担了那么此年的水,除了建郎有一次去奴婢家见到了,帮了奴婢一把之外,家里父亲、兄长从没搭过一次手。那时候奴婢还不是主子身边的体面宫女,只是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小丫头罢了。建郎很好,奴婢的决定不会变。”

唐果尚未说话,紫芝暗哑着嗓子,极力压抑自己的哭声,问了一句:“冯紫兰,我呢?我没做过那此活?我没和一起担过水?唯一一个?在眼里,我不是人?”

冯紫兰眼圈一红,柔声道:“姐姐,妹妹这辈子多亏了照顾。可是,不是建郎。我欠了的,下辈子再还。”

唐果发了半天呆。

她有点儿明白,又不大明白。

只为人家帮她担了一次水?把自己看得太卑微了。更重要的是,把一心为自己打算的姐姐放在哪里呢?

拍拍脸颊,唐果懒得纠缠,速战速决吧:“紫芝,怎么说?”

“奴婢但凭主子发落。”

“灵芝、紫芝教导不严,有失职之罪,各自罚捧一年。冯紫兰病重,准其提前出宫,静华庵养病。病好亦不必再回来。”紫芝、灵芝领罪、谢恩。

冯紫兰大惊,欲要再说,已被堵了嘴,她奋力挣扎,却听唐果接着说道:“小妹,把冯紫兰送去和钱建楠一起关押吧。这件事到此结束。以后怎么样,不关梨花院落的事了。”

紫芝心一颤。

这就是说,冯紫兰也得受审,结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唐果不再庇护她了。

咬牙不再看妹妹,随在唐果身后,出去了。

那冯紫兰不知是求仁得仁,还是不明白真正含义,一脸的心愿得偿。

梨花院落恢复了平静。

但冯紫兰的事儿让唐果总觉着心里有啥东西堵着一样。一起生活了两年,感情还是有的。

唉!我被夫君大人惯坏了!

大风大浪夫君大人都挡了,这点儿小事我自己还犹犹豫豫的!

唐果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皇帝,努力给自己找些事做,打球、写信、做饭“每天忙起来,坚决不去过问冯紫兰的情况,过了几日,慢慢好起来了。

时令已过了春分,天气越来越暖,宫里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万寿节的庆祝事宜。

朝堂上的气氛却愈加紧张。

往西伯利亚运粮、拨款的事儿没吵出眉目,却有御史吴世荣等纠合了一批守日臣联名上,请求皇帝放弃西伯利亚大部分难以耕作的土地。

“地广者,非长安之术:人劳者,为易乱之符“”吴御史还真敢唠,把徐惠劝谏李世民的话都引到奏章里了。隐晦的指责皇帝像李世民一样,在晚年好大喜功,浪费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