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丫头才多大?到底怎么回事?!”

屋里的人或真或假的掉着眼泪,跟着追问。

王熙凤哭哭啼啼的说了。

微李繁桃刮眼明,东风先入九重城。黄花翠蔓无人顾,浪得迎春世上名。

说起来,这贾迎春也是极品人物软弱的极品。被人推倒在地,自己都不会起来的那种。对人对事只知忍让。无论是己身之事,还是旁人的事,绝不多发一言。她不害别人,也不帮别人,只想过自己的清静日子。希望人人都能像她一样,多看《太上感应篇》,行善积德,世界大司。

在大观园里也就罢了。到了孙家,还是这今生活态度,那就没活路了。

孙绍祖本是个没根基的暴发户,能娶到贾迎春这样的世家千金,那是不小的荣耀了。

别家上下浅薄狠毒之人居多。原本还想瞧瞧大家子的小姐什么做派,虽说贾家风评不好,可百年大族,跟他们这种人家相比,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结果,看到的是一个可以任意欺侮的木头美人。不免对大家族十分看不起。

贾迎春还能有好?

孙绍祖的家暴她得受着,小妾通房丫头的气她还得受,便是一个烧火丫头,也能在她跟前摔烧火棍。

那贾迎春回贾家提过受虐待之事,但贾家当家人忙着算计、忙着内斗、忙着抢钱,没人给她做主。她也就认命,越发的软了。更加助长了孙家的气势。

最要命的是,她从贾家带来的丫头也倒向人家那边了却也不怪这此丫头。贾迎春向来不为别人出头的。便是亲近忠心如同棋,在大观园被撵之时苦苦哀求两日,她也是一言不发。何况旁人?何况在孙家?

她带来的四个丫头,除了小菊还不到十岁,被赶到厨房做粗活之外,其余三个皆被别绍祖占了。又被别家姬妾欺负。原指望迎春能拿出奶奶的身份,主仆几个一起跟那些人争个上下,哪知这位根本没那个心思。

那三个丫头被打骂糟蹋的多了,又怨又恨,抛开贾迎春,纷纷对着孔绍祖争宠,个人顾个人了。

等到贾赦罢官夺爵,贾迎春过的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昨日早上,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扔柴房里没人管了。

估计是晚上就死在那儿了,不过没人发现而已。

今天上午小菊到柴房取木柴,才看着她家小姐,小孩子不知就里,上去推贾迎春,已经是僵硬冰凉。

“我那苦命的迎丫头啊!”史太君一声痛哭,引发哭声一片。

贾迎春,似乎死后比生前重要得多。

最起码她爹、她叔叔、她哥都被史太君派去找别绍祖理论。当然贾家这三个男丁是斗不过寂大流氓的。

他们去的时候,贾迎春都入睑了,别家一口咬定是病死的,有上下各色人等作证。

三人铩羽而归。

史太君大哭一场,请来族长贾珍,“得给妹妹讨个公道啊!”

贾珍叹息一声:“尤氏回来都说了。老太太您想要什么样的公道?”

史太君哭道:“难道还能让那个王八羔子偿命吗?”

贾珍淡淡道:“让孙绍祖偿命,也不是难事。律法上还有个1夫殴妻致死,论绞,呢。”

史太君一愣,叹道:“罢了!这事闹大了,于贾家的名声也不好。难道让人家说贾家没保住自家女孩儿,被孙家虐待死了么?再者,迎丫头已是孙家的人,要入孙家祖坟。杀了那姓别的,将来迎丫头坟前越发没个祭祀的人了。珍哥儿,我只要迎丫头能葬得风光此让那个小子赔罪认错!”

王熙凤只觉得从心底一阵阵寒上来。她深知史太君将贾家看得最重,但没想到重到这个地步!

贾珍一笑:“这个不难。”

京城里很快又有一个大新闻出炉: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散佚大臣贾珍带着一伙手下闯进六品武官寂绍祖在城北的外宅,将别绍祖和他那姘头按被窝里,女的没动,男的这顿揍!

打得别绍祖大小便失禁。原来只是没牙,现在连牙床都骨折了。

原因?

孙绍祖原配夫人听说是被别绍祖折磨死的。还没下葬,这小子就在外头胡搞上了。

结果?

孙绍祖一瘸一拐的到贾家磕头认错,正大办亡妻葬礼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家也不是谁都能惹的。

可不是?

这新闻足够大家茶余饭后品味一段时间了却与贾迎春无涉。

有谁还会记得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弱势女人呢?

还真有这么一位。

贾元春。

对着唐果在那儿哭呢。一边哭一边表白她和贾迎春、贾探春的姐妹深情。

唐果觉得恶心。

她这些日子常来菜园这儿观察花椰菜的长势,被人家抓着规律,堵上了。

贾迎春之死唐果是刚从贾元春这儿知道。

她忙着和夫君斗智牛勇,还得关注那六十万两银子的使用情况,没注意别的。

况且,贾迎春于她来讲只是陌生人。

乍一听,悲悯是有的,可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