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拉抵抗着摄神取念的窥探,渐渐觉得脑袋隐隐作痛起来,有种不知道自己此身何处的茫然感。

眼前突然出现了寒冷的堆着雪垂着冰棱的清澈夜晚,停在玫瑰花铺里的马车,宽敞柔软的椅座上浸着薄汗的紧贴在一起的身体…

洗浴间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因陀拉发现自己倒在了德拉科的怀里。

“你能不能不要乱看!” 因陀拉恼火地说,脸颊发红,从他怀里直起身来。

“是你自己没有把脑袋关好……”,德拉科的呼吸似乎深了一些,他眼睛幽亮地看着因陀拉,讷讷地委屈道,嘴角却弯了起来。

因陀拉气闷地拿不准他是不是故意的,那些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眼前不停闪过。

德拉科突然眼睛微动,挑了挑眉义正言辞道,“这才是你要藏起来的记忆,我必须好好检查。”

他说着略带遗憾地耷拉下嘴角,因陀拉还远远没到能抵御摄神取念探查记忆的那一天,德拉科已经开始提前遗憾不能再看这些隐秘的记忆了。

因陀拉准备好后,德拉科再次抬起魔杖,“摄神取念。”

这次出现的,是一些很模糊很遥远的记忆。

大人们口中拉着行李箱远去的女人……重重的大院……

叫不出名字的亲戚语气各异地议论着……

玻璃杯碎裂在地上,男人和女人互相咆哮着,间或怒吼地问她要跟着谁…一会又互相推脱…

画面一转,一个小女孩从远渡重洋的飞机舷窗往下看,外面洁白厚重的云层下依稀露出广阔的海面……

因陀拉这一次很快地脱离了摄神取念的影响,她喘着气,双手撑着软垫,脑袋剧痛脸颊微白。

她因为讨厌这些记忆,所以很快地将它扫出了自己的大脑。

那是她人生中无足轻重的灰尘。

德拉科没想到自己会看到因陀拉小时候的记忆,并且是这样的画面。

他单膝跪在软垫上,扶起因陀拉的肩膀搂进怀里,然后摸着她的脸颊,温柔又紧张地轻声道,“脑袋痛?”

因陀拉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德拉科有那么美好的家庭,他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但是金发少年灰蓝的眼睛里只有自责和疼惜,他不该恰巧翻出这些记忆的。

德拉科抱紧了因陀拉,见她不肯抬头,于是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和嘴唇,缠绵又深切。

似乎想要身体力行地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

衣服散落,胡乱地堆在软垫旁边。

德拉科的唇压在因陀拉耳边喘息,他的动作大一点,她就眼泪汪汪地咬着唇颤栗起来。

过了许久,镶着宝石的金色龙头又开始放出热水来。

雾气氤氲的大理石浴池里,因陀拉拢起一把雪白的浴液泡泡抹到德拉科湿漉漉的金发上。

白如葱段的手指没入他的金发间,轻轻揉洗着。

德拉科舒服地眯起眼睛,微微垂着脑袋让因陀拉不用把手抬那么高。

“下个星期我们还是这个时间来练习吧。”因陀拉轻声道。

德拉科微微抬眼,面上露出迟疑思量的神色。

“放心啦,那些记忆少得可怜。” 因陀拉笑着道,开始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 “你不如找找我们在一起的画面,不是说要检查吗?”

德拉科眼里露出一点笑意,低头跟她碰了碰鼻尖,“好。”

·

斯内普教授在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开始熬制给乌姆里奇的解毒药剂。

因陀拉去魔药办公室的时候,都能闻到坩埚里散发出来的奇怪的,难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