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岘顺势用胳膊肘打了一下他的肚子:“怎么不说你养着我?”

李至诚往后躲了一下,又笑嘻嘻地贴上去:“欸,云岘,你一直不谈恋爱,不会是暗恋我吧?”

云岘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的笑话:“李至诚,臆想症是病。”

两人打打闹闹地走出写字楼,取车的途中,云岘无意间瞥到一栋建筑物,扫了一眼后他停下脚步,转身指着那厂房问李至诚:“这儿还没租出去呢?”

李至诚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嗯,还没呢。”

这块的主楼被重新装修改造,但周围的厂房还废弃着。去年李至诚带他来过园区,当时云岘就说这些小厂房适合拿来开店。

这栋房子大概两层楼高,背后是一块空地,载着两棵树,秋季树叶凋零,树枝光秃秃的看不出品种,也许是梨树或桃树。厂房旁边就是写字楼,又离西门很近,走几步就是街道,地理位置很好。

作公司的话邻街车辆来往太吵闹,面积也不合适,开家店倒是不错,比如咖啡店、屋、小饭馆。

当时这个想法只是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时隔一年再次路过它,见它还是荒凉破败。

一个念头像簇火苗,蹭地在云岘心里点。

火势渐大,火光映亮灰暗的四周。

“至诚,你说在这开家咖啡店怎么样?”

李至诚随口应道:“挺好的。怎么?你要来开啊?”

“对,我。”云岘的语气坚定认真,隐隐藏着上扬的兴奋。

李至诚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我说,”云岘的皮肤白皙,不知是因为酒精作用还是午后阳光灿烂,他双颊染上绯红,眼里盛满笑意,在晴天白云下像是闪着光,“我要在这儿开家咖啡店。”

他许久不曾这么笑过,也许久不曾像这样,开始对未来充满期待。

“名字嘛,......就叫云边吧。”

云岘花了近半年的时间让这座废弃厂房焕然一新。

整个下半年,他的精力都花在了云边和咖啡上,偶尔会被李至诚拉着去周边城镇短途游。

这样的生活说不上是他真正想要的,但起码每天都有盼头,每天都有新的收获。

他抬头向上看,能看见光,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雾。

李至诚在咖啡馆的事情上帮了云岘不少,开业前一周,云岘招了两个店员。

服务生叫赵新柔,一个秀气静的大学生。

应聘甜点师的过程就比较有趣了。

那天云岘和人约了下午三点。两点五十的时候,一个小寸头推门进来。

他穿着黑色涂鸦背心和工装裤,脚上一双黑色军靴,怀里还抱着一个摩托车头盔。

小寸头面向凶,走起路来也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好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砸店闹事的。

云岘正要张口,就见对方看着他咧嘴笑了,露出一排白牙,凶相全无,反倒有些憨。

小寸头挥了挥手喊:“哥,你好!”

云岘愣了一下,回过神朝他点点头:“你好。”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和对方确认:“你是......苏丞?”

“欸,是我!”小寸头嗓门挺大,说着就从背包里拿出两个盒子,“我刚做的,你尝尝!”

苏丞做的是现在流行的铁罐蛋糕,一个口味是芝士,一个是抹茶。

云岘看了看卖相,在心里打了八分。他取出勺子,在苏丞期待的目光下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他对甜品见解不深,评判标准也就只有好吃与否。

芝士味醇香,蛋糕绵密,入口甜而不腻。

云岘点点头,评价:“不错。”

苏丞问:“那您这是要我了呗?”

云岘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本打算再问两个问题,最后摆摆架子让对方回家等通知,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他笑着点了下头:“嗯,要你了。”

三月一日,云边咖啡馆正式开业。

没有促销活动,没有宣传广告。

只是附近来往的年轻工作者们渐渐发现,楼下那间破败的小厂房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暖黄色的光。

没到一周,有关楼下新开咖啡馆老板的讨论就频频出现在微信聊天群里。

李至诚把这事告诉云岘了,他没给放心上,来看他的还是来喝咖啡的不重要,只要云边的生意越来越好他就高兴。

云岘并不总是在店里,遇到他得看运气,遇见了大部分人也只敢远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