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锋刃营那边要出变故,一千五百骑大概率动不了了。

那葫芦口就只有一个寿字营在了,两千人硬扛五千燕骑,这是绝户仗啊~

若是打光了寿字营……”

“没事。”

顾思年随手撕掉了信:

“我带凤字营亲自走一趟吧,这里的战事交给你们,应该赢定了。”

“将军!”

褚北瞻突然叫住了转身离去的顾思年,犹豫着问道:

“这个贺当国该怎么处置?按理来说他可是沙场抗命,应该……”

琅州卫九营,顾思年麾下军律最严,别管今天这场仗打没打赢,抗命可都是死罪。

顾思年的脚步一顿,扔下了一句话:

“我记得陷阵营还差一位副将吧?”

……

葫芦口,距离靖边城百里的一座山口,算是关外的一处要道,往往燕军侵犯凉境都会从这个山口进来。

整个地势呈倒葫芦型,山口由北向南逐渐收窄,两侧的山峰是天然的屏障。

微风拂拂、细小的黄沙贴着地面不断滚动,奔腾起伏,好似有一层纱衣笼罩地面。

放眼望去尽是滚滚黄沙与光秃秃的山石,山谷内几乎是寸草不生,萧瑟又凄凉。

往日人迹罕至的葫芦口内有一座军阵刚刚好卡在最窄的地方,一面“董”字军旗在风中高高飘扬。

严阵以待,为流风坡的大胜守好最重要的一处关口。

作为董寿的嫡系,寿字营同样有半数的骑军,步卒于前方列阵,骑军殿后,随军携带了大量的拒马鹿角与强弓硬弩。

站在大军前方的董寿与游康正大眼瞪小眼,良久无言。

本来应该是寿字营与锋刃营并肩作战,阻击五千燕骑死守葫芦口,可万万没想到,锋刃营只来了一人一骑。

游康耷拉着脑袋,满脸羞愧,但他没办法。

“简直是混账!

性子略显暴躁的韦风成骂了起来:

“大敌当前,还玩这一套,平日里没觉得游总兵如何,可今日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无法再尊敬他。

为了一个官位,竟然要葬送千万人的性命!

我寿字营两千人死不足惜,可流风坡怎么办?靖边城怎么办?整个琅州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怎么办!

此战之后我韦风成假如还活着,一定要揭露此人的卑鄙!

韦风成的骂声很是难听,但游康一言不发,实在是没脸维护自己那位义父。

“闭嘴!

董寿瞪了韦风成一眼:

“大战将至,不利于军心的话不要讲!

就一个寿字营又如何?没援兵这仗就不能打了?

区区五千燕军,怕了?

“怕个屁!

韦风成提起了手中长枪:

“我寿字营上下全军,谁若是后退一步,将军砍我的头!

“好,要的就是这股子气势!

董寿转头看向游康,有些过意不去:

“游将军,今日怕得委屈你,和咱们一起死了~

几人心中都明白,不管是阻击半天还是一天,寿字营的最终结局就是全军战死。

“呵呵。

游康轻声一笑、策马持枪:

“哒哒哒~

几名游弩手从远处疾驰而来,飞奔至董寿面前,领头的沐抱拳喝道:

“董将军,燕军据此不到三里!

“好,辛苦兄弟们了。

董寿微微一挥手:

“游弩手可以撤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寿字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