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家都是儿子入军,全家前来相送,几乎清一色的凤川县青年。

曾凌川、秦熙这些凤川县出来的人脸色古怪,这是咋回事,这么多人要投军?

顾思年说不出话来,心中有一股暖意升腾。

县令陈鸿信在旁边低声说道:

“凤字营在琅州城外的那一战打出了边军的风采,更是让凤川名扬全境,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听说你要来征兵,民意沸腾,响应官府号召者无数。

许多百姓都是从城外村镇走了几十里路赶来的,有些人已经在衙门外等了好几天。

我仔细算了算,少说有三四百人,足够凤字营补充兵员了。

老大人微微有些唏嘘,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尊敬。

当初他就知道顾思年绝非池中物,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他俨然成了琅州炙手可热的人物,光看官阶甚至超过了自己。

“顾将军,收了这些儿郎吧!他们都想跟着您!

“将军,咱凤川县子弟一定不会给您丢脸!

“对,收了他们吧!

顾思年目光闪烁,走到人群中轻声问道:

“大娘,您也是送儿子入军的?

这么多老百姓,顾思年单单停在了这位老妇人的面前。

因为这老妇人腿脚不利索,都还拄着拐杖,甚至双目失明,眼神很空洞。

“你,你是顾将军吗?

“嗯。

顾思年拉住了那双粗糙的手掌:

“是我。

老妇人满脸欣喜:

“顾将军,如今谁人不知凤字营是琅州的骄傲?

咱们这些凤川百姓哪能给您拖后腿!

打燕贼我们没钱没粮支援前线,但老身还有一个儿子!

老妇人拉过一旁的年轻人:

“顾将军,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

年轻人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没见过世面,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红着脸喊了一句:

“参见顾将军!”

“多大了?”

“十八!”

“叫什么?”

“陈凌!”

“六年前在外砍柴,碰见了燕军游骑,死了。”

“家里兄弟几个?”

“就我一个!”

“独子?”

顾思年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大娘,就这么一个儿子,留在您身边养老不好吗?”

这种兵顾思年不想收,收了老大娘就无依无靠,孤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