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生活如麻,总有解不开的小疙瘩(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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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尽量不要表现出来,这会显得自己特别小肚鸡肠。你比方说现在的我,说话就特别地不客气:“我今天想弄清楚一件事,你为什么要对陈昏晓这么好?别用你喜欢他、天下孩子在你眼里都一样这种嘴边话来忽悠我,我一个字都不信,请你明说,你带着什么目的?”
够冲吧?够酣畅淋漓吧?我只要一想到她这么对待陈昏晓可能带着一种险恶的目的就不寒而栗。
凌薇听了我的话,面部表情似笑非笑:“十一年都过去了,大家都变了,你的脾气却还是那么直接,你这么直接弄得我也不好意思拐弯抹角了。”
说到这,她深深提了一口气,脸色微微白,似是用了很大力气才张开嘴巴:“我以前很喜欢很喜欢程骞,但他喜欢你,我试过很多种方法,甜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来苦的、苦的不行来硬的……可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他就是不肯和我在一起。你和陈选交往时,他的眼睛里只有你的存在;你和陈选结了婚,他的眼睛里还是只有你的存在。我感觉,你并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得到他的倾慕,所以我那段时间发了疯一样的讨厌你、嫉妒你,甚至想毁了你的幸福……”
她哽了一下,望向我,眼睛中有凶光在闪:“秦昭宜,我曾对你做过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这件错事折磨了我十一年,我每天晚上都会哭,我老公为此要送我去精神病院,我都快疯了……今天,不如我一次性跟你坦白了吧?陈选和周双儿会睡在一起那是我搞的鬼。那天很凑巧,咱们所有人的公司都聚会,我在的公司和周双儿电视台的聚餐地址是同一家,我冒充朋友接走了喝醉的周双儿,把她放在酒店,又想办法叫来了喝醉的陈选,告诉他,睡在酒店的是你,所以,他们俩发生了关系。”
她在说什么?我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只觉得面前的女人似鬼魅附了身一般,她张着血盆大口要将我生吞进肚中。
“陈选进了房间我就后悔了,心里祈祷着这二人别发生什么实质关系才好,我本想着只要让你误会就好了,可第二天早晨,我藏在酒店的绿植下面看着陈远面色苍白、失魂落魄地走出酒店时,我才知道事情的发展已超出我预期,我知道自己过分了,心里觉得自己很卑鄙。另一方面,我也做好被他们查到,送我进监狱的可能。我忐忑不安等了好久,仍是风平浪静,没想到这件事,他们竟然没去查,都选择了忘记。我心里对他们存有感激,洗心革面、换了名字、重新做人……”
“啪~”一道清亮的耳光响起,她的脸微微有点歪了,被我打的。
我没想到我竟然在脑袋空白的情况下还有打人这种疯狂的举动,心底窜起一股愤恨,我若不发泄出来,感觉会憋疯。
只是这股愤恨来势汹汹,一个耳光哪里够?我又抬手,又重重扇了她两个耳光,突然间又觉得,有一种比遭遇到晴天霹雳还深的绝望。
凌薇头歪偏向右侧,因为我打的是她的左脸,她没有愤怒,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饱含了诡异的满足。
她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淡定抽了一张纸巾嘴角的血丝,平静至及:“秦昭宜,你现在觉得很痛苦吧?你太有种了,打死我我都没想到,你竟然把陈选和周双儿两个根本就不爱的人葬在一起了?我毁了你的幸福,我该死,而你糟蹋了陈选对你的忠心。”
我面无表情,但是声音出奇的颤抖:“凌薇,你就那么恨我?做这种亏心事,你不怕得报应吗?”
“以前真不怕,现在有了在乎的东西,变得好怕。”她眼中的满足变得更加诡异,竟然笑吟吟对我说:“我女儿才六个月大,但是很漂亮很可爱。”
我恶毒:“你不配当母亲,你有什么资格当母亲!”
“是,我不配,医生说我有精神病的趋向,所以法院把我女儿的抚养权给了她爸,等哺乳期过了,我和女儿就要分开了。”
我没心情操心她的事,刻薄地来说,她是罪有应得。不论是历史的教训,或是实际的生活,善妒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她根本不配拥有幸福。
凌薇脊背挺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她说:“我会等你,等你想好怎么报复我,反正我的生活已是一团麻了,不在乎多打一个结。”她说这些时脸上还是笑着,硬是抬头挺胸不显露一丝脆弱。不过是刚从我身边走过去,她的双手便蒙上脸,哽咽着离开。
我发麻的右手掌终于恢复知觉,扶着藤条编织的椅背缓缓坐回去。
我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想想这些年自己都干了什么?想想如果陈选和周双儿还活着,我会不会原谅他们?再想想把他们俩葬都葬在一起了,会不会日久生情?
这些我也只是想想,心乱的恍惚无措,没得到一个答案。
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整整衣装,回了家。
自和冯深结婚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哭。冯深问我为什么哭?我说,女人哭哪还需要什么理由,想哭就哭,就是哭给你看的,让你多疼疼我行不行?
他轻拍了拍我的头,略想了想,飘飘忽忽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哭,但还是要说……你,哭早了。”
我从他肩上仰起脸,胡乱擦了包鼻涕和眼泪:“你什么意思啊?”
他又仔细想了一下,不过也不大确定地摇了摇头:“陈昏晓可能是真的是荆董女儿的外孙,不过这只是我推测。”
我心里一咯噔,拽上他的衣领:“你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清楚。”
他抓上我的手,解释道:“我今天上午探了下荆董那边,他说他是后来生意做大了迁来的新城,原本,他的户籍就是你们那个省市的……毕竟是人家的伤心事,我没敢再继续问。”
我“哇”一声哭出声了,真让冯深给说对了,我确实是哭早了。
我把陈选和周双儿两个不爱的人葬在一起,他俩的儿子我也留不住了,连个救赎心灵的机会都没有,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呢?
冯深一直揉我的头发,轻拍着我后背安慰:“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还不确定的吗?就算是,说不定陈昏晓还是愿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呢。”
我心里清楚他最后这句话是哄我呢,陈昏晓如果真是荆董的重孙,那荆董一定会把陈昏晓接走,这是他女儿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脉,他怎么肯让陈昏晓流落在外。
伤心归伤心,难过归难过,情感归情感,理智归理智。
一番挣扎之后,我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我妈,向她问关于周双儿妈妈的事,我妈说:“哎哟,这是国际长途,电话费很贵的,你问这个陈年旧事我怎么跟你说?我得打电话给你李大娘让她找周家村开小超市的钱春花打听,你等我玩好了和你爸回去了再问。对了,你冷不丁问这个做甚?”
我说:“哦,冯深有一个客户,可能是周双儿妈妈的爸爸。”
我妈对着电话听筒默默重复了一遍:“周双儿妈妈的爸爸?那就是……陈昏晓的太姥爷……”她声音加到最大分贝:“陈昏晓的太姥爷?陈昏晓还有亲人啊?”
我故意含糊:“啊,哦,也许大概可能吧,没事妈,这事不重要,你和我爸好好玩,玩好了我们回来再说。”
然后我挂断电话。
三天后,冯深从机场接回我爸我妈。
我爸还是我爸,衣着中规中矩,儒雅的脸上有一股病态的苍白,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人气质。
我妈却不是出国前的我妈了,一身夸张的行头,怎么说呢?有点像《昨天,今天,明天》中的白云大妈,有点飘了~
她一看到我,便摘下某品牌的墨镜,露出她精修过眉毛和翘而卷的睫毛。我有点纳闷:明明她出国前眉毛比现在粗,睫毛比现在短的。
想了想,我知道了,她可能是把乱下来的眉毛种睫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