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坡小溪旁,在草丛中找到汽车,开着车从北坡绕到南坡来到碧瑶市。已经是下午,在路边的简易饭店吃饭,说是饭店,其实只有几种速食供应,如方便面、火腿肠等东西,方刚还担心阿赞ki不吃这些东西,只吃玉米饭和炒青菜,可是他想多了,阿赞ki什么都吃,看来是随遇而安,在山中只吃简单的食物,而出了山,有好的也吃。

“那边有几个人,”马科斯低声说,“一直盯着阿赞ki看。”方刚转头看去,见马路对面站着四个男人,个子不高,也比较瘦,看那表情都不像都在抽烟,旁边有辆涂成迷彩的丰田越野车。这几人有意无意地经常用目光往这边瞟,基本都是落在阿赞ki身上。

方刚说:“可能是那六人的同伙,我们得尽快离开。”他问阿赞ki有没有见过那几个人,阿赞ki看了看,摇头说没有。三人草草吃过饭,就再次上车驶离,方刚开车,阿赞ki在副驾驶,马科斯坐后排,将装有枪支的背包放在旁边座位上。

行驶途中,马科斯拉开背包,把两支步枪全都压满子弹并上好膛,边操作边骂:“我在医院关了十年,现在好不容易才出来,谁也别想阻挡我去泰国发财的脚步!”

“是不是自从退役,你再没怎么开过枪?”方刚侧头问,“尽量避免冲突,我们是来找阿赞,不是贩毒的。”

马科斯回答:“我知道,但对方要是找麻烦,我就用他们同伙的子弹,射穿他们的肉体。”

方刚笑着说没想到你在精神病院这两年居然会做诗,笑归笑,他通过后视镜随时观察后面的动向。发现那辆迷彩越野车确实跟着,方刚的车加速他们也快,方刚改为低速档,他们也慢下来。马科斯气极了,操起步枪探出头就瞄准。

“喂,别冲动,对方还没动作呢!”方刚大声提醒。

马科斯并没有真开枪,看来只是练练瞄准。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什么原因,后面的迷彩越野车渐渐拉开距离,拐个弯就再也没看到。马科斯收回身体,嘿嘿笑:“四个人,没想到都这么没用。”

方刚说:“不是他们没用,而是菲律宾著名灵媒马科斯重新回归,他们都很害怕而已。”马科斯哈哈大笑,还没笑完,忽然方刚从前方右侧的岔路口看到那辆迷彩越野车冲出来,停在路口处,车门打开,两个人持枪跳下车。方刚连忙刹车:“不好,大家都低头!”挂倒档急退。

阿赞ki连忙把头低下,马科斯也看到了,从左侧移到右侧,探出头就开枪。对面那两人手中都有枪,但并没开火,不知道是不是投鼠忌器,怕把阿赞ki打死的缘故。当看到马科斯探出头来瞄准,他们才端枪还击。但马科斯就像遇到了杀父仇人,一面开枪一面大叫,方刚觉得,从他枪口中射出的子弹速度也比对方快。

马科斯开枪既狠且准,而且也不避,似乎并不怕中枪。子弹打得对面那辆车直冒烟,玻璃碎裂,两人很快中枪,身体向后贴在车上瘫倒在地。又有两人出来,以汽车为掩体开枪还击。方刚怕马科斯吃亏,只好把头低下,凭感觉倒车打轮,调头急行。马科斯又操起另一支枪,再移到左侧探出头去开火,汽车也中了不少子弹,后挡风玻璃也被打碎,方刚大叫:“别打了,快低下头!”

“不用管我!”马科斯回答,继续开枪射击。方刚踩油门迅速驶离,能听到身后传来那些人的咒骂声,还有零星的子弹打在前方的地面上,再拐个弯,才把那些人甩掉。

方刚的心怦怦直跳,暗想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鬼,马科斯似乎没过够瘾,居然让方刚停下,看后车是否还能追上来。方刚哼了声:“你就不用想了,我的脑子又没有坏掉!”马科斯悻悻地只得放弃。

阿赞ki问:“是冲着我来的吗?”方刚说很有可能,刚才我和马科斯都看到,那四个人站在对面路边,眼睛盯的都是你,很可能认识你,或者是那六个人的同伙。但是不是都不重要,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立刻回到马尼拉,乘飞机到泰国,那时就没事了。

从碧瑶市开到马尼拉,一路上没什么麻烦。三人先找旅馆落脚,由方刚在唐人街找到华人开的旅行社,订了几天后到曼谷的打折机票,顺利飞回曼谷。打电话给大家,在耀华力路一家中餐厅订包间吃饭。

张妃这次特意穿上方刚之前给买的那件紧身旗袍,穿上之后曲线很好,不光方刚,杨秀发、仇老师、老谢、舒大鹏和马科斯这些男人全都看得傻了眼,纷纷夸奖好看。张妃很不好意思,笑着解释这衣服还没机会穿上身,今天休假,上午就穿着去商场转了转,下午没来得及换,正好穿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是借口,因为今天朋友多,又是方刚给买的,正所谓“女为悦已者容,士为知已者死”,女人喜欢穿漂亮衣服,让朋友夸奖也是天性使然,所以就穿了。马科斯听说这衣服是方刚给买的,就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有女朋友?”

“我有女朋友,难道还要向你汇报?”方刚哼了声,“你又不是我的同性恋伙伴!”他们用的是菲律宾语,大家不懂,只有仇老师和张妃在笑。

方刚将马科斯和阿赞ki分别介绍给大家,他们都知道方刚在菲律宾的经历,老谢笑着用泰语对马科斯说:“原来马科斯先生就是带领方老板入佛牌行业的,你资格最老啊,十年前就开始当牌商,算起来,我们这些人只能是你的徒弟,我敬你一杯。”

马科斯听不懂,满脸迷茫。方刚说:“马科斯是菲律宾人,菲美混血,懂菲律宾语和英语,听不懂中国话和泰国语。”

“得,客套话白说了。”老谢沮丧地回答。

方刚翻译过去,马科斯哈哈大笑:“他只能算是我的徒孙!”

“你是在说你很老,还是说我很年轻?”方刚不满。

席间,方刚给大家讲起阿赞ki在碧瑶山中十五年都在加持日本兵的阴灵时,他们都很惊讶,仇老师赞叹地说:“这才是真正的修行者,哪怕是黑衣阿赞。”

方刚告诉贝姆,阿赞ki加持十五,等于在城市中修法三十年,贝姆说:“我可吃不了那个苦,还是在城市里吧,玉米饼我吃不习惯。”

舒大鹏问方刚在聊什么,他帮着翻译,舒大鹏撇着嘴:“要是换成我,宁愿不当阿赞,也不吃十五年的玉米饼。”

“那可不见得,”杨秀发说,“到时候把你扔进深山,啥饼也得吃。”四个中国人都笑起来。

张妃说:“你们都平安就好,马科斯看来也有那十年的劫难,现在运气应该开始变好了。”

仇老师用菲律宾语向阿赞ki发问:“请问师父修那种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