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句语法不太正确的搞怪笑话,向来不会让学长失望的师妹果真朝李泉笑了笑,那笑容灿烂迷人,但当然不是因为蹩脚笑话的本身,如果非要仔细分析的话……

大概只是因为她有着独有的温柔和善良。

“如果嗓子不舒服的话,就不要说那么多的话啦,学长你怎么这么笨呀?”师妹十分自然地将这句抛出口,脸上的神情也清晰表明了她真是如此想的。

相识以来第一次被师妹如此“斥责”呢,但李泉感受到的却是一阵通泰的暖意,这暖流瞬间淌过全身,不管是喑哑干裂的嗓子,还是隐隐作痛的脑勺,疼痛似乎都在一刹那间消去了大半。

不管是不是又要被人骂作抖M,或者干脆说就算肯定要被人骂成抖M也罢,李泉这时候都不得不在心里第三次感慨——

她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一个天使啊。

所谓事不过三,既然已经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三次的话,那就应该把这句真心从口中说出来。

然后,就在恢复了相当元气的李泉准备回报天使以感激的笑容,并对她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时,并没有身着白衣的天使却又拿起了另一个药瓶——

“呐,学长,刚刚的只是消炎药,但是就算为了预防也好,我还要给你吃感冒药噢。”

李泉刚刚准备露出笑容的脸立即就苦了起来,虽然不是小孩子也不讨厌吃药,但是这种正准备说出酝酿许久的温柔话儿,却突然被打断的滋味……

怎么想也不逊于小孩子被强迫打针吃药的那种忧伤啊。

所以尽管李泉十分忧伤,并将这种表情毫不遮掩地露在了脸上,师妹依然坚持着给他喂完了感冒药,并坚称要多喝温水才能迅速发挥药效。

一连被灌下好几个半杯的温水,李泉自然没有什么时间去发表自己的真心感言。

“嗯,学长已经乖乖地吃完药了呢。”也不知道是在跟李泉说话,还仅仅是在自言自语,师妹微微撅起嘴唇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又四处逡巡了起来。

大概是在查缺补漏吧。温柔的小天使和那个麻烦的家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十分相似,两人都是绝对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心话而只偷偷酝酿感情、然后去默默做事的类型。

但关于这个相似点的最大区别——

就是麻烦家伙酝酿的感情和默默去做的事情多少都有些微妙,但小天使身上就完全是满满的温柔呢。

如果可以的话,卡密萨马啊……

李泉在心中如此祈祷——

请让温柔的小天使代替那个麻烦的家伙成为我的……

但祷告的内容说到一半,一股莫名难舍的情绪又突然涌上心间,所以李泉略一斟酌,两害相权取其轻。决定还是伤害一下卡密萨马的用户体验——

不好意思,我重来一遍。

如果可以的话,卡密萨马啊……

请让温柔的小天使也成为我的妹妹吧!

这种既讨巧又贪心,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简直是不知廉耻的祷告真的能上达卡密萨马的天听吗?

虽然答案早已确定,但李泉无疑再度稳稳地插下了一个flag,让所有故事的终了变得更加扑朔难明起来。

“唔,学长?”

“嗯?”

大概是因为既发呆又祷神的表情实在太傻,师妹忍不住轻轻唤了李泉一声,见他有所回应之后,才紧张兮兮地关切道:“虽然盖了被子,但是躺在沙发上也很冷的吧?只是想想都觉得浑身凉飕飕呢。”

遍体留着暖意的李泉自然不觉得冷,刚听师妹这么一说就要出声辩驳,还准备顺带着将自己继续酝酿了许久的真心话说出口,但——

平日里稍显天然笨拙的师妹这时候倒手脚飞快,不等李泉把“不冷”的“不”字说出口,就嗖地一下把自己的小手伸进了李泉的被窝,想要亲自感受一下被窝里面的温度。

这一记飞龙探云手来得太快,李泉来不及避让,被师妹的指尖轻轻扫到了腰间。

那里本来就是他相当敏感的部位,眼下的氛围又是如此暧昧迷离,于是师妹这玉指一扫下去……

单身了好多年的某位学长立即就是腰身猛一颤抖呀。

“呀!我就说一定凉飕飕的吧”,指尖感受到了这阵颤动的师妹惊呼一声,“学长你都冻得发抖了!还是赶紧回卧室吧,我来扶你去好了!”

不不不,不是你扶我而是我服你啊。

面对着这神一般的误会,李泉拒绝澄清也不是,解释说明更不是,最终只好在心里暗叹一声,默默地吐出了这句槽。

然后他就再次错失良机,完全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酝酿了更久的真心话,就被师妹半搀扶、半挟持着地拖往卧室去了。

先是把一百来斤重的李泉扔到床上,随后又从沙发上抱来特大号双人份、大概十斤重的厚棉被,萝莉体型的师妹不禁有些疲惫,站在床前双手扶腰细细地喘着气,脸蛋和鼻尖也变得更加红润起来。

从床上仰视生成的形象更加崇高,这一幕落在李泉的眼里,简直就想第……

诶诶诶,不是说好了事不过三的吗?有了第四次可就会有第五次,然后什么见鬼的真心话就要变成圣杯战争啦。

还残存着最后一点自尊自信的李泉决定守护好自己这最后的誓言,挣扎着坐起身来也一定要在第四个念头冒出前把自己酝酿了超久的真心话说出口——

然后,当他昂起头来说出第一个“呐”字时……

一阵突兀而陌生的电话铃音响起,站在一旁的小天使立即去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又冲着李泉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先去接个电话噢,学长你先好好休息吧。”

然后李泉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了卧室,直到最后的最后,强力无匹的困意完全占据了自己的意识,因病体虚弱而格外沉重的眼皮再度垂下——

他也没能将那句真心话说出口,哪怕那句话已经酝酿到了酒精开始挥发逃逸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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