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英做事确实是体贴,至少对于江语棠所说的那种种,她心中都记了个清楚,并且按照她的想法做的十分仔细。

于是皇都之中有几家小报已经被他们买通,此后再也不刊登有关于淑妃的内容,外头有几家酒楼有关于淑妃的话本,也都被他们买断了下来。

至于其他的那些小报,除了因为新渊报表态,跟随一同撤了那些新闻的,就是依旧我行我素,想要趁着这份热度,继续为自己狠狠捞一笔。

对于前者,兰英自然是表示了感激之情,至于后者,在多番的软磨硬泡之下,既然他们都不愿意松口,兰英也表示无可奈何,就此回去回禀了江语棠。

不过这些小报也确实为皇都之中的人所诟病,要知道这段时间淑妃的热度大多都是正面的,此时听闻他们消费这样一个故去之人,自然是忍不住的口诛笔伐。

但是不论如何,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江语棠在锦王府里头纠结了好几,到底还是没能找到应对之法,干脆递了一封信到宫里头去,随后去找了太后。

太后这段时间,倒是闲下来了,毕竟江语棠这边已经做出了选择,皇帝对于

秦恪之前去黑市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加上之前知道贵妃对于江语棠的为难,太后也担心她心中会难受,所以不仅召见了她,还让小厨房里头做了不少她爱吃的点心。

“你今日进宫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来求哀家?”太后直接这么问道。

她会先开口,也不过是怕江语棠开不了这个口,要知道小年轻脸皮都薄,以江语棠那样一个性子,又不爱给人添麻烦。

但能够开这个口,就说明太后对于帮助她的意向十分明确,江语棠露出了几分窘迫的笑来,到底也是没有推辞。

“不瞒太后娘娘说,今日臣女进宫来,为的确实是想求太后娘娘帮忙。”

太后并不意外,便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开口。

“太后娘娘可否借臣女一些钱财?前些时候从五殿下那儿拿的银子,这几日都打点出去了,可是仍旧有一些小报不愿意息事宁人,我手上的银子也不够了,只差没去当了自己的嫁妆。”

说的简直是窘迫,让从来都没差过钱的太后都有些意外。

“你管他们做什么?那些人不过只是凑个热闹,过了这个风头,自然

就歇了。”

“哪里能不管?之前不就是没把外头那些风言风语放在眼里,才闹出这么多事儿来。”

江语棠说着说着,便忍不住露出了满面愁容,“经此一事,臣女也算是明白了,身在这个位置,没本事也是一种错。可那些人实在是狮子大开口,我手上本来就没多少钱财,打点之后,也填补不了他们的胃口了。”

太后是知道的,江语棠确实没什么私产,而且不说她的娘家是远在南疆,就算离得再近,也不会给她任何支持。

可是一个王妃能落到这般地步,也多多少少让人觉得有些唏嘘。

“软的不行来硬的便是,他们张口就是价钱,你总不能什么都满足吧。要知道本来就是他们的错,怎么还有你去服软的道理?”

“可咱们大渊从来都不是限制言论的国度,倘若我们身为皇室却以势压人,岂不让人抓住了把柄,往死里踩?”

江语棠适时表现出了一脸的后怕,求道:“只请太后娘娘帮帮忙吧,这事儿再不压下去,臣女都怕有一日陛下继续因为此事发难。之前只是烧了那些手稿,现在总不能让咱们把那些小报都给烧

了。”

烧了淑妃手稿这些决定,本来就是皇帝做的不对,可对方毕竟是天子,就算太后是皇帝的生母,也绝计不能提出自己的不满。

所以此时能帮上忙的,她倒也不吝啬帮忙。

“将那些人的胃口养刁了,反倒是不利于你行事,不过你放心,哀家会差人去处理这件事情,不必你出这份钱。”

江语棠听了之后,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朝着太后要跪。??

太后使了个眼色,让身边伺候的嬷嬷将人给扶了起来,随后才问道:“那这银子,你还要吗?”

语气明显松快了一些,像是想要与他说笑一般。

江语棠摇了摇头,“臣女本来也不缺银子花用,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处理不来,所以才会求到太后娘娘面前。既然太后娘娘愿意帮忙,自然就不需要多余的钱财了。”

太后听了之后,却觉得有些好笑。

“你这丫头,怎么就能混到这个地步?”

江语棠也是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羞赧之余,也到底是为自己找了些借口。

“虽说嫁给王爷也有不短时日了,可臣女在皇都之中还是没能扎根,父亲那边

也恨不能是不闻不问。不过我现在还好,赚的钱总是能够维持自己的生活,以及自己身边丫鬟的月钱,只这样,臣女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说的真诚,也确实是自己的想法。

能够有更多的钱,谁会不愿意呢?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基于不会伤害自己以及身边亲近的人,并且不会让自己陷入不义之境。

所以嗟来之食,江语棠并不会愿意,所以正如她所说的,手上的钱够用就好,没必要再去想尽方法,只为了求一个财源滚滚。

当然她没说的是,自己的私产里头也包括了新渊报,那可是个造钱的好地方。

太后自然是不知的,此时对于她,也多了几分看重。

“你说的对,钱财不贵多,只要够花就好,毕竟你也不是个开销大的人。只不过哀家倒是有些好奇,明明你手上的银钱并不多,却还要帮秦恪,这又是为何?”

江语棠面上不由浮现了几分薄红,轻声说道:“到底是一家人,总是不好说两家话的。”

“可是哀家明明记得,你们二人已经合离,已经算不上是一家人了,这还哪里说的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