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真龙天子,高高在上。

身为一个皇帝,最不愿意的就是自己爬到这个位置,还要受各种各样的人牵制。

若是权倾朝野的臣子,或许还会为了江山社稷忍一忍,可如果是自己的妃子和自己的孩子,竟然要用自己手上的权势给他施压,他心中必然会升起怒意,这对于贵妃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

可贵妃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还能想的了这么多?此时,目光也是冷冷的看她。

“那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本宫咽下这口气了?”

“臣女不是有意要让贵妃娘娘生气,只是现在的情况之下,顺意而为,往往比逆其锋芒,要更得人心。”

江语棠自以为将话已经说的十分明白,如若贵妃愿意静下来听的话,一定会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好在二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对于江语棠,贵妃还是相信的。

只是按照江语棠的性格来说,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不是为了自己,那么她绝对不会选择进宫来这么一趟。

贵妃实在是有些好奇,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于是也慢悠悠站起身来,围着江语棠走了这么

一圈。

她目光里头藏着的都是探究,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藏好,所以才会让江语棠轻易察觉出来。

“你会这么好心,跑过来跟本宫说这些,本宫还真觉得有些稀奇。怎么,是觉得秦礼现在正在掌权,所以你才想过来巴结本宫?”

江语棠也不反,只是无可无不可,她说什么就算什么。

贵妃看见这一幕,却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想想你的性情,我也知道你做不出巴结的事情来,可偏偏就是因为你做不出来,所以才让本宫觉得少了许多意思。”

“那贵妃娘娘也可以说一些您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臣女一定配合。”

贵妃想了想,于是问道:“良妃究竟是怎么惹着你了,你似乎一直都和她过不去。”

“臣女与良妃娘娘本来应该是没有什么过节的,只是因为齐家那位小公子的缘故,所以不得不提防许多。臣女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对王爷到底哪来的那么多敌意。”

江语棠其实是知道的,这段时间的许多事情都足以证明,齐景林之所以把秦恪当成假想敌,不光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还因为谨夫人。

来应该是一对双生姐妹,奈何一个在高门大户里头受尽了宠爱,最后还能在皇室之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可谨夫人这一生却如此坎坷,连她的儿子,都不能养在自己身边,甚至还有可能结了仇。

而站在齐景林的立场上,或许也觉得如果谨夫人当初没有走丢的话,那么至少自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罪。

当然,这些也是不好和贵妃说明的,所以江语棠并没有多说。

贵妃则是琢磨了一下她刚才那一番话,随后说道:“你说你都是为了秦恪,那本宫信你,但梁飞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可想过,如果要跟她作对的话,你有没有这个资本?”

这话问的凉飕飕的,就像在提醒江语棠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否则到最后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江语棠对此也只是笑一笑,并不觉得如何惊慌。

“只要王爷和五殿下交好,而臣女也能抱得紧贵妃娘娘这个靠山,那么也不必担心自己会惹来杀身之祸。何况我们也不准备在皇都之中久留,总有一日,我和王爷是要离开的。”

贵妃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江

语棠口中,听见秦恪其实没有那么多野心这种话了,最早的时候,她觉得他们虚伪,毕竟在这个位子上久了,看谁都觉得像是敌人。

奈何这么长时间以来,也算是能够看破人心,秦恪真的从始至终,准备的都是辅佐秦礼,而秦礼对他也是深信不疑,至于江语棠,则更是除了找上面门来的麻烦,其余都不放在眼中,甚至巴不得没人过来找她。

要说这样的人,其实是在内地里谋划,贵妃其实是有些不相信的,如果说他们真的隐藏的这么深,那贵妃也只会觉得,他们真有本事。

“良妃最近十分猖狂,连本宫这个贵妃也从来都不放在眼里,可见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她肚子里那双生子的缘故,让她实在是有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但本宫到底是这后宫暂且做主的人,倒也不需要和她一般见识,这次宫宴的事情,本宫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吧。”

话说的倒是大气坦然,可是那目光之中的冷意,却实在是有些明显。

江语棠也知道,以贵妃的性格,如果让她咽下这一口气,她恐怕半夜都睡不着觉,所以也忍不住开口提醒。

“可是贵妃娘娘的眼中分明写着,倘若抓到了把柄,定要给良妃娘娘好看。”

被戳破自己的心思,贵妃也是有些生气,直接就瞪了她一眼。

可此时也没必要和她狡辩,也就理所应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本宫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有多年了,这些年本宫防来防去,唯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谁知道她临了竟然还来了个大的。不过不光是这一次的宫宴,本宫绝对不能让她太露锋芒,就哪怕是她腹中的这对双生子,本宫也绝对不能让她生下来。”

话说到此处,江语棠像是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后宫之中,从来都是阴谋算计的地方,有时候争权夺利,并不比前朝少。

等到需要抢夺那个位置的时候,他们更是会闹得你死我活,饶是江语棠现在已经站在了秦礼的阵营之中,却也不得不说,她是突然才反应过来,原来贵妃也是一个可怕的人。

或许从良妃那双生子成型,被公布出来的那一刻,贵妃就已经起了杀心,因为她不允许与任何人阻挡她孩子的路。

哪怕挡路的,其实只是一个根本就没有长成的小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