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防是肯定的,否则林梦音也不可能兵行险招,装作自己怀了秦礼的孩子,也要得到一定的信任。 这已经是她的最后一步棋,而今被他们破了局,只怕就算留在秦礼身边,也没了什么用处。 她背后的人未必会留她。 想清楚这一点,江语棠总算是能稍稍松一口气,这便与他一同睡下,好好休息了一番。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也不过是下午,身边已经没了人,兰英和晚浓在外头守着,恐怕是担心她再做出什么危害到自己的事情。 “娘娘可睡好了?”晚浓一见到她醒了过来,就连忙过来劝:“若是没睡好的话,就再睡一会儿。” 兰英却上来提议,“娘娘还是用些吃食吧,你也就早上吃了两个包子,现在恐怕正饿着。” 江语棠也确实觉得饿了,去洗漱一番,二人也就把吃食给端了上来。 她拿起筷子吃了些,就看见晚浓在对面欲言又止的,好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憋在了嘴里。 “有事儿说事儿,我这儿最讨厌的便是吞吞吐吐,你若不说就出去站着。” 江语棠没好气的道。 倒也不是生气,只是她早就说过,若有她们什么为难的,大可不必在自己面前支支吾吾,免得生分。 所以晚浓很快就放下了那点犹豫,直接说道:“下午的时候那位老夫人来找您了。” 江语棠微微一讶,“你是说在郊外开温泉的那位老太太?” “正是。” “那这回她没见着我,可与你们说了有什么事情?” “没有。”晚浓摇了摇头,“王爷压根没让人打扰娘娘休息,让人将她送回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您能有空。还是绍和过来和咱们说了,奴婢二人才知道她来过。” 想想那人的身份,江语棠却觉得秦恪这行为欠妥。 她当然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可总觉得老太太应该有正事。 于是说道:“那劳你们谁走一趟,去跟老太太说一声,说明日我有空,请她来一趟。” “奴婢去吧。”兰英上前应道。 她做事较为稳妥一些,江语棠也更能放心,晚浓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没有与她争。 “那你记得与她说我身子不方便,莫要让人觉得轻慢。” 江语棠说完,还不忘提醒:“去找张裕或者绍和与你一起,免得路上遇着什么事儿,你自己不好摆平。” 兰英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这便去寻人和她一起到郊外去传口信。 晚上的时候,江语棠还在猜想这老太太找自己,会不会是什么要紧事,然而第二天一早她就来了,足可见是真的焦急。 “听说王妃娘娘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先是关心了一句。 不怪她不知晓,实在是被惩处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锦王府有意瞒着,皇宫那边也没定她的罪,所以知晓的人不多。 先前宋济丰还是从兰英那儿听说的,所以才会上门慰问。 不过江语棠倒也没有瞒她,“让老人家笑话了,前些时日我行事不够小心,惹了些事儿,被皇后娘娘关进大牢里头狠狠处置了一番,现在还留有一条命在,也算是万幸了。” 可别小看老太太这种深居浅出的人,她的人脉绝对不少,对于皇都之中这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也可谓是门儿清。 这不一听江语棠说这话,就琢磨过来了,当即微微蹙起眉心。 “这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才会被虐打成这样?你好歹也是王妃,那些人竟一点面子也不给?” “皇后娘娘下令严惩,谁敢给咱们锦王府三分薄面。说到底也是我倒霉,好端端的,竟然背上了杀害太后娘娘的罪名。” 这两天太后重病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老太太自然也有所听闻。 甚至这回上门,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眼见这江语棠聊到了这儿,她干脆也就不再委婉。 “老婆子我也不跟王妃卖关子了,今日过来,我就是想问问,太后娘娘如今伤的如何。” 瞧她眼中难免是关切之意,想必也是惦念着旧情。 江语棠到底是不忍心看老人家这巴巴的目光,直接与她说了,“太后娘娘虽是从火场逃出来的,却因为救助及时,并未吸入多少浓烟,也不曾被火伤到。真正受重伤,是因为被人敲击了头部,导致昏迷。” 听得此言,老太太一讶,“王妃娘娘的消息来源可准确?老婆子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 江语棠忍不住苦笑,“不瞒您说,西番

使臣赴宴那日,太后娘娘身边的姑姑怕她心中不爽快,就叫了我进宫陪驾。谁知那日突遇火灾,我赶回去救太后娘娘时,刚好遇见了那歹人行凶。如今我被反咬一口,倒成了害了太后娘娘的人,也是不知说什么好。” 老太太半信半疑,“那倘若是王妃娘娘被冤告,为何竟能被放出来?” “这理由我也不能确定。总之我被关了三四日,是我家王爷查到了林家与西番勾结之事,才将功抵过把我给放了出来。可正如老人家所疑惑的那般,戕害太后那可是重罪,灭了满门都有可能,我被如此轻易放出来,也着实是奇怪的很。” 她不曾为自己辩驳过多,反倒是认同了老太太的说法,似乎让老太太更坚信了自己心中所想。 一时之间她面上五味杂陈,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轻叹了一声。 “老婆子我信得过王妃娘娘的人品,你应当并不会做这种事情,想必属实是冤告。那真正伤害太后娘娘之人,你可知晓是谁?” 江语棠似乎十分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说,神色也十分复杂。 老太太见此,就知道此事恐怕并不简单,如今追问似乎也不是个时候。 “王妃娘娘能否带老婆子我进宫一趟?我想去看看太后娘娘,顺便也见一见故人。” 这“见故人”说的平常,就好似进宫之后,她想见的只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可皇宫里头哪有几个无关紧要的?若真是那等宫人,她说的也不会那么轻易。 江语棠忽然觉得,自己要见证一个大秘密浮出水面。